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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认真想。”他粗声粗气的命令。

  “唉。”她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你努力回想,有什么是可以证明你或许可能是朱德玉的私密物品?”

  “啊?”她已经想到快翻白眼了。

  至默嘴角的肌肉莫名其妙的拚命自动往上扬,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差点笑了出来。

  可是她那有著黑眼圈的小圆脸,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简直像极了一只狸猫,嘴边还黏著一小条义大利面,鼻孔因为刚刚呛噎到辣面而挂著一小颗晶莹的鼻涕……

  好丑,而且滑稽到了极点。

  想笑的感觉就像失去控制熊熊冒出的碳酸汽水,不断往上街,他死命克制也没有办法,最後还是勉强清了清喉咙。

  “把脸捂住。”

  “为什么?”她愣了下。

  “看到你的丑脸让我……”想笑。“胃痛。”

  “我看到你才作恶梦咧!”小辛登时怒火中烧,猛地推开他站起来。“不用想了,我不是什么朱小姐、狗小姐的,再见!”

  “不准走!”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掳回怀里,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眸光。“这件事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严重,我绝对不允许你当作一个玩笑!”

  “噢!”她跌入他强壮坚硬的胸前,撞得头晕眼花,胸口的氧气全被挤了出去。

  三四天没有好好的睡觉,压力沉重到身心几乎无法承受,还有好几餐没有正常进食,再加上此刻又惊又怒又急的交错攻击下,小辛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

  “哇……”她放声大哭,哭得涕泪纵横。

  刹那间,至默胸口一痛,手足无措了起来,严峻的酷脸浮现一抹慌乱心疼,“你、你……别哭。”

  “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钱、衣服、伴唱机、我这条命统统拿去好了,我已经好累好累了……”她哭得像个凄惨无助的孩子般。“统统都是我的错,分手的也是我的错,被男人骗也是我的错,找不到人也是我的错,头痛的也是我的错,胃痛的也是我的错……”

  她边哭边大喊的内容虽然听得至默一头雾水,可是他的胸口却不由自主揪疼了起来,伸手将痛哭的她拥入怀里。

  “嘘,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他的胸口纠结灼热如火烧,陌生的疼痛和不舍狠狠的鞭笞过他的心。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天知道他这辈子还没有安慰过任何女人。

  至默只能紧紧的拥著她,给予她无言的抚慰。  

  他结实的胸膛好有安全感,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更像阵阵的安抚催眠声,淡淡麝香的男人气息包围著她,好温暖,真的……很暖……

  在他怀里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著,绝对不会有任何一颗大石头小碎石压到她。

  这就是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吗?她渐渐停止了哭泣,迷惘却又奇异安心的偎著他。

  小辛有些晕眩、有些醺然迷惑的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紧贴著他的胸口,听著他的心跳,感觉著他的力量。

  好像在作梦一样……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永远不要醒的话该有多好?

  最後,小辛还是乖乖的回家,自床底下拖出那只破旧的小皮箱。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还留著它?但听说这只小皮箱里装的就是她所有的私人物品了。

  在十六岁以前,她每天都会检查小皮箱里的每一样东西,试著从里头找出什么电话号码、地址或是人名之类的东西。

  她曾经想过,或许自己是失踪儿童,她的亲生父母正在某个地方急著要找到她。

  可是……什么也没有。

  小辛吹了吹皮箱上头的灰尘,然後打了开来。

  皮箱里的东西很少,一个小小的布娃娃,已经褪色了,圆圆的黑钮扣眼睛被顽皮的院童揪掉了一个,当时她还哭得要死:一条小碎花手帕,有点脏脏的,可是她老是幻想她的妈妈会凭著这条手帕就认出她,所以有一阵子她总是把手帕绑在手腕上。

  还有一本哆啦A梦的笔记本,是十岁那年有个有钱的夫人到孤儿院,送了所有院童一人一套的笔记本、橡皮擦和铅笔。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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