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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再叹气,慢条斯理地拿出一颗喉糖含在嘴里润喉,这才开口道:“你今天才发现这个事实吗?”

  “我以前就看男人不顺眼了,没想到今天遇到的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糟糕透顶一百倍。”荔女只要一想起“有为青年”大放厥词的嘴脸,眉头就不禁打结。“他竟然还有脸管我头发染成紫色,以及将来要进他家门就得秀气一点,他未免太臭美了吧?”

  祢芽微挑眉,语气平静地道:“这还算是小意思,我同事的先生赚钱自己花,老婆负责养他和孩子,他吃得脑满肠肥还吱著牙嫌说餐餐没有龙虾没味道,气得我同事几乎要呕血三升。”

  她听得忿忿不平,“像这种臭男人就痛打他一顿呀!再不然直接跟他离婚!干什么还要受他的鸟气?”

  “为了孩子。”祢芽见怪不怪地道:“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为了孩子而忍受不幸福的婚姻,如果法律规定夫妻离异,孩子的监护权一定是给母亲,那么我想台湾有许多妇女会幸福很多很多。”

  “唉,谁教法律是男人订的呢?”荔女气呼呼的,“太不公平了。”

  “所以这年头好男人已经像熊猫一般珍贵稀少了。”祢芽顿了顿,本想忍著不说,却还是忍不住道:“如果你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罢了,倘若有的话,房大哥就是个非常优秀出色的对象,他会待你很好的。”

  荔女心头猛地一震,“干嘛又讲到房大头那边去?”

  “你们彼此郎有情、妹有意那么多年了,也应该鼓起勇气拨开云雾、开诚布公了吧?”

  “你以为你在电台里主持成语时间啊?”她白了好友一眼,嘟起嘴巴。

  “我是实话实说。”祢芽迳自取出明天节目的主持内容计昼表和曲目单,在压花茶几上盘腿坐下,缓缓写了起来。

  “反正我就是不想跟房大头有牵扯啦。”她赌气地道,直条条地瘫在单人床上。

  “嘴硬。”祢芽摇了摇头,专注地填写著曲目单。

  “阿芽,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不要。”

  荔女备感受伤,“为什么?”

  “你睡到半夜会作梦拳打脚踢。”祢芽淡淡解释。

  荔女一时语结,讪讪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上次你跟小纨睡的时候,把她从床上踹飞到墙壁上,害她还贴了好几天酸痛药布。”她撩起一边的柳眉,“忘了?”

  “嘿嘿,嘿嘿嘿……”荔女笑得好不尴尬。

  “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不行啦,我已经跟我爸说我要来你家睡,因为我原本打算去陪房……呃。”她急忙掩嘴。

  祢芽已经听见了,目光如炬地瞅著她,“陪房大哥?”

  “我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她紧张地猛摇头否认。

  “别瞒了,你两只眼睛都写著此地无银三百两。”祢芽一眼就看穿到她心底去。

  “事情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小心害房大头扭到腰,所以他现在在医院里静养,我想既然是我害的,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他,但是……你在笑什么?你的笑容怎么那么暧昧?”

  “扭到腰吗?”弥芽怎么也藏不住逐渐扩散开来的笑意。

  “对啊,就是在他家,我……”荔女陡然发觉不对劲,“你那是什么眼神?”

  “既然都已经做了,还激烈到害人家扭伤腰,你的确是应该负责的。”祢芽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直直将她推出门。“去!马上去陪人家。”

  “可是我……”

  “去去去!”

  荔女真的觉得她好命苦,好倒楣,今天像羊一样被赶来赶去,四处奔波到车疲人倦的。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从力拔山河气盖兮沦落到今日这步凄惨田地的?

  但尽管哀怨归哀怨,她还是认命地骑到医院,并费了好一番口舌解释自己不是来探病,而是要来照顾病人。

  等到她走进头等病房时,发现房静权已经睡著了。

  他沉睡的脸庞依旧英俊得教人心折……

  一时之间,她满肚子的火气和怨气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荔女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替他将被子拉高掖好,在无意中碰触到他温热的胸膛时,不禁心头一荡。

  她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头等病房里设备齐全舒适,有长条沙发和电视机、冰箱,清凉的空调中飘散著淡淡的香水百合与玫瑰花的香气。

  夜深了,窗外灯火阑珊。

  她骚动纷扰了一整天的心绪蓦地静了下来,情不自禁坐近床畔,支著下巴痴痴地看著他。

  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不不不,她“应该”是不喜欢他的,会跟他比较接近是因为长辈们的乱点鸳鸯谱,才不是因为儿女私情呢!

  尤其……他有一大把一大把美丽多情的空服员可挑,怎么可能会挑中她这个暴力女呢?

  “哎呀!”她猛甩头,内心交战矛盾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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