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蔡小雀 > 错请太子入洞房 >  上一页    下一页
十六


  原来,当初最被他欣赏与怜惜宠爱的优点,也正是他最厌恶痛恨的缺点。

  原来,人的心一旦变了,什么也就腐臭败坏了。

  在那一瞬间,苏福儿终于明白了这个千古不移的残酷真理。

  尽管蠢笨又执迷不悟的她,第二天还是写了封信与他相约怡福轩,试图想要挽回一切。

  但是当晚她在暴雨中淋了一整夜,他还是没有来。

  宫女吞吞吐吐的向她解释,因为司徒小姐发烧了,所以太子正守在她床榻边,所以不克前来……

  那一刻,她心死。

  苏相府

  坐在窗明几净的屋里,往日阴霾如鬼魂般又复魅现纠缠。

  不同的是,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热情澎湃,为爱生、为爱死的笨蛋苏福儿了。

  现在的她,手脚是冰的,连血都是冷的。

  不过,很过瘾哪!做坏人比当好人有乐趣多了,也不必绑手绑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最后还给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福儿冷冷一笑。

  当年她在公众因淋雨而大病一场,几乎连小命都给断送掉,从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心急如焚满脸怜惜,却又故作镇定平静的凤尔善时,一点感觉也没有。

  以为她会感激他人好心好,感激他还善良到亲移大驾到怡福轩同情一下那个美艳却新很毒辣的妖女吗?

  说不定,他只是怕宰相的女儿死在宫里,怕招致非议吧?

  以为这样就死了吗?

  哈!她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病初养好的那几天,不管他人有没有再到怡福轩探望她,也不管宫女们是怎么在背后议论纷纷她的失宠和邪恶,她开始到各嫔妃那儿去串门子,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她成功地说服了许多得蒙皇上召幸,或未曾受皇上召幸,一直在深宫里自怨自艾、自叹自怜的嫔妃才子们的一腔心思。

  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群早已埋怨青春被耽误虚掷的女人联合起来向皇帝与皇后齐齐哀求要‘告老还乡’,此事惊动了内廷,后来这些主动求去的妃子还真的得偿所愿,离宫各奔前程去了。

  而且临离开前,个个对她称颂不绝,还相约口风紧密,不得泄露天机。

  所以至今,除了太子和他的亲弟凤尔霄私底下暗暗疑心外,并未有人将妃嫔出走这件大事与她联想在一处。

  后来,她坚持回苏府,并且从此与凤尔善恩断义绝。

  两年了,她坚决不愿再见,或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日前一时心软,被爹爹的眼泪打动,还想着皇上皇后也实在够无辜的,这才鸡婆地出面包揽了这件事。

  那奸诈狡猾的家伙,如今细想来,倒是她这边螳螂捕蝉,他那厢黄雀在后呢!

  利用她的脑袋和她两个妹妹摆平了大漠狼王和十九皇爷,现在还落了个人情在他手中。

  “可恶!”苏福儿终于领悟过来,气得一拍桌子。“这混蛋!下次我要是再中了你的计,我苏福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三日后,风清日晓廉半巻,天气乍暖还寒。

  榻上有抹浅紫影子蠕动了一下,然后慢慢醒过来。

  长发入上好黑色丝绸披散在小巧的肩背后,白皙细致双颊染着甜睡初醒的两朵嫣然酡红,薄薄紫色春衫半掩半映地透着一抹滑入凝脂、赛霜胜雪的肌肤……她娇慵无限地伸个懒腰,细细申吟声轻易挑逗得一旁静静凝视海棠春睡的高大男人心下震撼。

  “唉。”他神色温柔,直视她的眸光却灼热明亮。“这真是对男人最残酷的一大折磨。”

  “咦,今儿吹的是什么风?”苏福儿懒洋洋地别过头,睨了他一眼,却没打算将滑下肩头的春衫拉整好。“竟吹得您太子殿下贵人踏贱地,真是教小女子不胜惶恐啊。”

  凤尔善凝视着她,微微苦笑。

  慵懒诱人酥媚入骨,这小女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他收束心神,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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