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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文相大人这份情义恩德,阿童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她忽然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只能行以此礼,谢谢大人。”

  “阿童姑娘,快请起,这我怎么当得起?!”文无瑕心下一惊,急急想扶,却可恼被重重铁栏阻隔。

  她磕完了头,起身时有些虚弱踉跄,腰杆却依然站得挺直。

  文无瑕眼底掠过一丝困惑微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她的神情举止,暗自惦记着稍后该向皇上如何禀明情况。

  “阿童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请文相和范总教头撂开手,莫參与此案。”他好看的剑眉紧皱了起来。“这是为何?”

  “诗贵妃此次势在必得,阿童不想她伤及无辜。”说到底,她终究不忍也不放心眼睁睁看着这宫斗演变为政争。“阿童见识粗浅,但也知道贵妃娘娘心高气傲,不会甘于让娘家仅任一个小小知府之职。文相和总教头是国之重臣,皇上最为倚重您二人,无论如何,有些事的杀伤力就让它止于这里便好。”

  诗贵妃拚着腹中龙种不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价,自然不可能只是想弄死她一个人而已。

  这次,她出手相中的定是皇后凤位,而在坐上这个位子之前,绝对会尽全力扫除宫中所有可能出现的阻碍。

  “谢阿童姑娘的提醒和关心。”文无瑕目光里的温柔和欣赏一闪而逝,快得彷若从未出现过,温和笑道:“你放心,文某和范总教头对于某些人、某些事,向来容忍不得,脾气也不甚好,所以届时倒霉的,决计不会是我二人。”她闻言心下略定,不禁微微一笑。“那奴婢安心了。”

  “阿童姑娘,暂且要委屈你在这儿住上些时日,相信不会太久的。”

  “谢谢文相,奴婢心安,住哪儿都自在。”“皇上说,以皇法宫规和目前态势,他不方便前来探你,请你切莫往心里去。”文无瑕嘴角噙着一抹慧黠促狭的笑,“说这话时,皇上愁眉苦脸,面色如丧考妣。”

  提及玄清凤,阮阿童没有笑,只是淡然道:“天牢关的是生犯死囚,大为不祥,皇上乃万金之躯,贵人自然不该脚踏贱地。”文无瑕一怔,笑意更深了。这次是幸灾乐祸的。

  哎,皇上这次想来是要糟了。

  “本相定会如实转达给皇上。”他从善如流道,说完又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阮阿童慢慢坐回木板床上,将被子环抱在怀里,其实并不感到冷,只是一直觉得心很凉、很凉……

  “阿童很生朕的气吗?”文无瑕才一走出天牢大门,就立刻被玄清凤一把抓住“逼供”。

  “皇上,光天化日,请自重。”文无瑕清了清喉咙,提醒他:“须防隔墙有耳。”几个把守天牢大门的禁卫军早早识相地背过身去,完全当作自己不在现场。

  “文爱卿这是在侮辱朕的十万皇城禁卫军?侮辱阿范的十万好弟兄?”玄清凤撂起狠话来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杀人于无形。“嗯哼,待会阿范找上你算帐,朕也挡不住叩!”

  “唉,微臣这不都是在为皇上尽忠吗?”文无瑕也不是吃素的,煞有介事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尽忠,这皇宮之内恐怕无人能比阿童姑娘待皇上更忠心的了,只可惜……自古忠臣都是死前头的。”

  “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说这个死字!”玄清凤怒气冲冲,“阿童不会死,朕也绝不会让她死,谁敢动朕的阿童,朕就先让他死!”

  “没“死”一两个奴婢为小皇子陪葬,这场宫斗不就白斗了吗?”文无瑕明知皇上在冷静下来后,已然通盘思考得洞悉透彻、明明白白,可就是忍不住要戳他的痛处。“阿童姑娘非常能理解,所以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只是文无瑕万万没想到这话一出,玄清凤脸上血色瞬间消失一空,眸底涌现了罕见的恐惧和慌乱。

  “朕真的没有见怪她,也一定会保她无事的。”他心痛地低喃,倏地抓住文无瑕的袖子,质问道:“你没有跟她说,朕信她吗?”

  “皇上,现在问题是……”文无瑕低叹一声,“她信你吗?”玄清凤脑袋如同被一记巨锤重重击中,痛得呼吸一窒,面色若死。

  “皇上有何处置,或许可早些向阿童姑娘说明白了,以免一番周旋折腾之后,好事也成了坏事。”文无瑕有些感慨,“姑娘象家的心思,咱们这些男子向来想不透,可偏不能因此便等闲置之不理、兀自我行我素,最后苦了她们,痛了我们,就是没一个好过的。”

  只留下一笔乱帐,怎生算都不划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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