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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顿时打哑了她,聆兰不敢置信地张口傻住,半晌后还迟迟未能回过神来,“可是……可是你并不是不关心他的,至少你还亲自去接他下课,这多么难得啊。”

  “你不必急着替我歌功颂德。”他高大的身子往后一靠,闲闲地抱胸打量着她,”今天是司机临时生病了,我才勉强挪出时间去接人。”聆兰呆呆地望着他,不愿意相信他是他嘴里所说的那种冷血无情的家伙。

  不不不,他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口口声声做此宣称,而且的确一脸很冷酷的样子,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他在听到有人欺负弟弟时,眼底飞快掠过的一抹震怒,让她心底在刹那间清清楚楚地了然——

  他并不是表面上所展露的那样粗暴不耐无礼和冷漠,其实他有一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软温暖心灵。

  聆兰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轻声道:“你骗人。”

  磊原像是被戳刺到了哪里,身体微微一震,不由得紧蹙起眉头,“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饿了吗?”她话题转得太快,他一时间难以适应过来。

  “什么?”他瞪着她。“这么晚了,吴嫂他们都睡了,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煮的汤面超好吃喔。”她自顾自地轻笑起身,往厨房走去,不忘提醒他道:“先去换件舒服点的衣服吧,西装虽然帅,穿久了也很不自在。”

  “你以为你在谁的家……”磊原咆哮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大胆又厚脸皮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他家的厨房里。他喘息着,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质疑和挑战他的权威。脖子处系紧的丝质领带束得他快要断气了,不舒服到令他想要把发明领带这种鬼东西的家伙钉上墙壁。

  他不耐烦地拉松领带,喉头滚动着一句疑似泯咒或粗话的咕哝,不过他最后还是颓然地咽了回去。

  “可恶!”他见鬼地干嘛替自己设下“绝不骂粗话”的规定?更正执行起来痛苦到让他想把什么东西喀喳拗成两段——

  那个小女人的脖子该当心了,哼!

  磊原满脸挑剔地坐入餐桌椅内,只瞄了一眼就想要毫不留情地耻笑她的手艺,但是当他眼光落在那一大碗娇红翠绿鹅黄雪白又泛着诱人香气的汤面时,所有的不爽顿时崩溃瓦解了一半。

  等到她笑吟吟地奉上筷子、汤匙和一杯香醇的黑咖啡时,他剩下的那一半不爽更是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僵硬地瞪着那一碗面,内心强烈交战着。

  “来嘛,吃吃看,就当作我今天胡言乱语破坏你的行情和清白名声,向你道歉赔罪的礼物嘛!”聆兰笑嘻嘻,好声好气道。

  听她这么说,磊原的男性自尊心大大受到满足和抚慰,轻哼了一声,这才接过筷子吃将起来。

  嗯,面条香Q弹牙,配料的虾仁鲜甜,四季豆清脆,蛋皮丝柔软,汤汁甘美……他一点都不文雅地大口吃着,不到几分钟就将一大海碗的面吃得一干二净。

  磊原着实饿了,晚上那顿商业会谈性的晚餐根本不能算是一顿餐,只是一场攻城掠地与防卫战的场地,尤其那块血淋淋的三分熟牛排吃得他倒尽胃口。

  以前在哈佛念书的时候,有很多食物与乐趣是他至今犹自念念不忘的,例如棒球转播赛与冰得透凉的啤酒,香酥咸脆的薯片与玛丽大汉堡,道地的南方炸鸡与炖薯泥,唯有大块的三分熟烤牛排,吃到他胃部消化不良,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是牛肉这种食物也真够奇特,烤老了如嚼驴皮,还非得烤得嫩嫩的才堪称鲜甜美味。

  而这一碗面,奇异地抚平了他一整晚闷恶烦躁的胃痛与心情。“好吃吗?”聆兰屏息问道。

  他闷不吭声地啜饮着香醇浓苦的黑咖啡,慢慢点燃了一根烟,直到辛辣的烟草味飘散开来,才勉强开口,“还好。”

  还好?她小脸垮了下来,“噢。”“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抬头问道。

  聆兰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这个男人……她已经跟他说过几百次了,他还是把她的名字忘得彻头彻尾啊!

  亏她还冒着被大姐骂到臭头的危险留下来等他回来……

  是呀,她今天晚上满心满脑都是在等待期待他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了。

  可是现在他的问话和态度着实太教人难堪了。

  莫名地一阵心酸袭来,她匆匆转过身,语气僵硬地道:“我该走了。”“等等。”磊原一怔,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

  怎么他对着她吼,她还是笑嘻嘻的无动于衷,当他语气平静地向她询问时,她又焕恼生气走人了?

  磊原必须承认,他一点也不了解女人……在床上翻滚燕好时的不算。

  举凡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无不欲仙欲死,可是等下了床各自穿好衣服后,她们个个又开始退缩敬畏起来。

  难道他长得奇丑无比,还会吃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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