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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意不断自作主张地浮上她的眼角眉梢唇畔,任她怎么抑也抑不下。

  “我当然记得。”他微微一笑,尽管额头多了个惨不忍睹的青紫肿包,还是英俊到害人心脏乱乱眺。“不是每天都有女孩拎着皮箱逃进我的车子里。”

  “那天的事,谢谢你。”她清了清喉咙,想潇洒地挥挥手一笑,却发现自己居然手发抖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迷惘地眯了眯黑眸,环顾着四周。

  “呃,你晕倒了,所以我把你带回家……呃,啊,休息。”她笑得好不心虚尴尬。

  要不要坦白以告,她就是他晕倒的真凶?

  天啊,她不敢说,就算他再温柔再好脾气,也不可能会原谅一个用皮箱将他打晕在街上的女人吧?

  而且他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或是其他危险的后遗症,就算没有内伤,光是他额上睡得那一大包就够瞧的了。

  最重要的是,她很怕看到他对她投来愤怒嫌恶的眼神。

  她很没胆地悄悄龟缩起来,硬生生吞咽下自首的冲动。

  “啊,你救了我。”他的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那双善良热切的黑眸盯得她浑身都是罪恶感,宝贝发现自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加三级。

  她根本没有救他,她是凶手,现在又抢了真正救他的人的功劳。

  当初第一时间去照顾他的是那位清丽的实习女医生,她只是在事后很不要脸地硬将他带回家,以稍稍安慰自己抽痛的良心。

  “嗯咳,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救,我只有把你抬回我家,放在床上,然后喂了你一口蛇胆汁。”啊,也许再提起蛇胆汁是大大的不智,因为他的脸色又微微发白了。

  “我可以喝口蛇胆汁以外的东西吗?请恕我失礼,但我需要一口水来冲淡嘴里……奇怪的味道。”他翩翩有礼地道。

  “当然可以!”她急忙跑出去倒了一大杯开水,用农会送的大玻璃杯送到他手里。

  乌龙镇农会感谢您爱用除虫实。

  印有这几个大字的俗毙杯子握在俊美高贵的他手中,既突兀又不相衬,但是他实在太善良了,英俊的脸庞上完全没有一丝丝不悦或异状,仍旧微笑着啜饮了两口水。

  她瞪着他喝水的模样——真的是啜饮——她认识的男人或女人喝水都是用灌的,从没像他喝得这么优雅迷人的。

  “你姓爱新觉罗吗?”她没头没脑地问出口。

  翟镇一怔,随即笑得好不开心。“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一举一动都像传说中的贵族。”

  “不,我不是。”他愉悦地道:“我只是平民老百姓。”

  至少在台湾的这阵子是,而他非常喜欢这个身分。

  “呼。”宝贝大大松了口气。幸好,这样如果事迹败露,她也不至于会因为得罪权贵而被捉去关了。

  “我必须报答你的。”

  “什么?”心情过度放松,害她耳朵好似也短暂失灵了。

  “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柔声重复。

  “报报报……”她惊骇地瞪着他,“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是你完全不用这么做,因为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而且我甚至、甚至……”

  死了,她说不出口,她就是没有办法对一个这么温柔且全心全意信任着她的男人,坦白承认他的命就是差点被她搞掉的!

  “你真可爱,为善不欲人知是珍贵稀有的美德。”翟镇笑望着她。

  她的脸不争气又该死的红了起来。

  但是心虚与惭愧却一寸寸凌迟着她的道德良知。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有一些绝望地小小声道。

  “你是。”他温柔却坚持地就此认定,人手轻拨开她垂落遮住眼睛的刘海,脸上笑意更深。“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给我把刀抹脖子!

  宝贝强忍住欲冲口而出的话,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自己紊乱迷惑的脑袋给摇清醒点。

  “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作梦。”她喃喃自语。

  再遇见他,还打晕了他,又带他回家,现在他要重重报答她……谁来告诉她,这出烂戏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个环节都出了错,火车已经疯狂脱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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