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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栖凤宫 漱玉水榭

  孤零零地坐在水榭里,宝娇落寞地自斟自饮,寂寥地望着满湖粉红荷花。

  “真想不通这荷花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就那几瓣,还要开不开的,也不知道在那边矜持个什么东西?”她一仰首,又是空了酒杯,喃喃地道:“这么不干不脆的……嗝,算什么嘛?”

  还是牡丹好,花瓣又多又繁复又漂亮,红通通的不知有多喜气,要不绛红色的也好看,随便摆上那么一盆,马上就满室增光、蓬毕生辉。

  “男人都是瞎了狗眼的,不懂得欣赏牡丹……嗝……”她挥挥手,故作满不在乎地叨念,“不过没关系,反正是本公主不爽嫁,不是人家不想娶……”

  可是话才一说完,她眼泪马上哗啦啦地掉下来。

  “呜呜呜……他就是不想娶我,说什么都不娶……”她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什么‘放手是让彼此好过’……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好过?”她握拳用力槌着桌面,泪汪汪又道:“骗人,明明就难受死了……”

  喝下的酒只是让她微醺,愁意却浓得化不开,可越伤心就越想喝酒就变得话越多。

  “那个天杀的混球,都是他对本公主下了迷魂药,害我……嗝……”她打了一个嗝后,再继续骂下去,“变得都不像我了,害我见他难过,竟然会比我自己难过还要难过……真是见鬼了。”

  “这样也好啦,他从今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浪迹天涯,海阔天空……”说着说着,她眼前又泪雾弥漫,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起来。“真好,那种滋味一定很棒,我也好想去看看这个天地有多大……”

  “其实皇宫的生活挺无聊的,每天欺负宫女、太监,成天拿砍头来吓他们,久了也没多大意思。”她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旋转着酒杯,又吸了吸鼻子,鼻音浓厚地喃喃,“对了,他出宫以后就会发现,我压根没砍他朋友的头……他这下一定又要生气,说我骗他,玩弄他。”

  “唉,不过没关系,他自由了,而且以后他不会再见到我,也就不会再生气了。”她自我嘲弄地苦笑。

  “你错了。”

  宝娇一呆,背脊一僵。

  “我肯定是喝醉了,对,”她拍拍胸口,吁了口气,自我安慰地边说边回头,“喝醉会出现幻听、幻觉是很正常的……呃——”

  见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还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最后捏了捏脸颊,燕戈又好气又好笑,可更多的是浓浓的怜惜不舍和心痛。

  “不会再见到你,我只会更生气,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他缓缓走近她,深邃的笑眼里隐隐含泪。

  “你、你干嘛骂人?”她不由得恼羞怒,火了。

  “就算你是幻觉也不能骂本公主,开什么玩笑?本公主已经够伟大也够委屈了,还想怎么样啊?”

  他慢慢俯下身去,眯起双眼牢牢盯着她,“……你是笨蛋吗?”

  “什么?”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是笨蛋的话,怎么会用那么笨蛋的方式去喜欢一个人?”

  宝娇本来想抡拳狠狠给自己的“幻觉”扁下去,可是她突然发觉他吐出的气息是温热的,身上又传来那股熟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霎时呼吸静止了,心跳漏了好几拍。

  “是、是……是他?真是他吗?”

  她心口涌起又酸又热又甜又苦的滋味,喉头一紧,脑子全然无法思考,无法反应也不能动弹。

  “你……”她拼命吞着口水,努力了老半天,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不是走了吗?”

  “本来是走了,现在我回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他目光炯炯、专注地盯着她,“问完,我就走。”

  她脸上的狂喜刹那间又飞走了,小脸黯淡了下来,故作倔强地道:“烦死了,就叫你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当我这儿是客栈,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吗?”

  燕戈望着她笑。

  笑到她胸口怦怦然,心头乱跳的小鹿都撞晕了,破天荒地结巴,“你、你要问什么?快、快问哪。”

  “你为什么没杀阿福?”他凝视着她。

  宝娇先是愕然,随即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地狠狠戳着他的胸膛——险险折断了自己手指头。

  “阿福?你问阿福?你专程跑回皇宫,就是为要问我那个天杀的阿福为什么没死?”

  “对。”他神情严肃,眸底有朵笑意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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