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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蔚甄送小咪上床睡觉,打电话到玻璃屋,田叔告诉她,天朗果然睡了。

  出来刚巧碰见芯妈:“芯妈,我想请教你,喉咙发炎吃什幺中药能医病?”

  “你……”

  “不,不是我……”

  “啊!那位叶先生,喉咙发炎,最好看医生,找吴医生。”

  “他自恃身体壮不肯见医生。”

  “男人好奇怪,平时什幺都强,但说到看医生,就反过来,别说比不上弱质女流,连小孩子也比他们强。特别是打针,人高马大一样叫救命。”

  “我看他八九是这种人,他从来没让医生医治过。”

  “他身体壮嘛!”芯妈含笑点头:“明天你去看叶先生,我给你两样东西,都对喉咙有帮助。”

  第二天出门时,芯妈果然拿来两个玻璃瓶:“这瓶是卤竹蜂,晚上用沸水冲给叶先生喝;这是卤金橘,同样冲服,早上喝。不过,这只对喉咙有帮助,如果是流行性感冒引致的喉咙发炎就非要看医生不可……”

  天朗喝过金橘水说好喝,又要喝竹蜂水,虽然他不喜欢那种味道,但喝了喉咙舒服,胃口也开,叫田叔晚餐时,准备炸猪扒和堡鸡汤。

  “感冒不能喝鸡汤。”田叔说。

  “我又没有感冒,过去两天,我吃得不好,鸡汤能补充体力,每次我参加完运动会,妈咪都吩咐厨房煲鸡汤。”

  “温小姐!”阿田望住蔚甄。

  这些蔚甄都不懂,她自己没有生病经验,一点医学常识也是在古堡学回来以备照顾小咪:“为了小心起见,暂时不要喝鸡汤,炸猪扒对喉咙也不大适宜的。”

  “我真的没有感冒。你看我,老虎都能吞一只。”他抗议:“算了!我今天不吃晚餐,反正已饿了两天……”最后当然是蔚甄和阿田投降。

  星期二,小咪午睡时间,蔚甄到玻璃屋,天朗竟然没有坐在客厅中。

  “田叔!”蔚甄回过头去问:“天朗呢?”

  “在房间的床上。”

  “他一直睡到现在?”

  “不,早上醒过,样子像看八六世界杯时一样,熊猫眼,结果又再睡。”

  “看世界杯要挨零二和零六,但现在睡够了还有熊猫眼?”

  “我看少爷是不对劲,他有感冒。昨晚他喝了好多卤金橘水,一面喝一面叫胃口大开,结果吃了六七块炸猪扒,又喝了几碗鸡汤。上床前又说天气热,淋冷水洗澡差不多半小时。”

  “这还得了,他怎幺像小孩子一样,没有分寸。”蔚甄说着上楼梯。

  “他还是孩子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想做就做……”

  蔚甄到天朗的房间,天朗还在睡,蔚甄一按他的头,他发烧啦!

  蔚甄心一慌,忙打电话向芯妈要吴医生的电话,又请医生,吴医生半小时后便到。

  天朗迷糊的睡,任由摆布,吴医生为他检查过后,便说:“给他打一针吧!”

  听到打一针,天朗便瞪着眼醒来,坚决不打针。吴医生微微笑,但不妥协,于是阿田、蔚甄还有随医生来的女孩,三个人按住天朗,打针前和打针时天朗一直呱呱叫,打完了,翻个身又睡。

  吴医生交代:“他喉咙发炎,不能再让他吃任何带有刺激性的食物,特别是酒。感冒不算严重,他身体好,有足够抵抗力……”

  “他是不是只能喝鲜奶?”

  “他大个子,单喝鲜奶是不够的,可以吃火腿、鱼、瘦肉粥或意大利粉。他打了针应该吃两天药便会好,但我给你四天药,每天三次,晚上不用服药,好好睡两天,他身体就会很快复元。”

  阿田去煮意大利粉,天朗在睡觉,蔚甄坐在床边一会按按他的额,一会抚抚他的手。开了冷气他还常翻下被子,蔚甄怕他受寒,不停为他盖被。

  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担心过,和小咪那次不同,那一次是责任感,这一次是内心的感受,刚才天朗打针时大叫,她也隐约感到心痛。

  她帮着阿田喂意大利粉、喂药,安顿好天朗,她一看表,已五点半。

  心急还是要边走边叮嘱:“今晚煮鱼粥好不好?别忘了喂药,没事守着他,他常踢被,再受寒就麻烦了。”

  “要不要通知夫人?”

  “暂时不要,吴医生说他两天后会好,别让夫人担心……”

  回古堡,芯妈已替小咪换好衣服,正要带她去吃点心。蔚甄飞奔过去,牵着小咪:“芯妈,我迟了回来。”

  “叶先生怎样?没大碍吧?”芯妈没责备她,反而很关心。

  “他喉咙发炎,有点感冒,吴医生为他打过针了。”蔚甄一边喂小咪,一边对芯妈说,她自己什幺都没有吃,心里挂着天朗,根本没胃口:“吴医生说他体质好,吃两天药应该好转,他给天朗留下四天药,不用再诊。”

  “一看他就知道他身体壮,像温小姐一样,你们两个身材都很好。”

  “芯妈,你以后不要叫我温小姐。”

  “叫什幺呢?”

  “叫我的名字,你对我那幺好,比我妈妈还要关心我。”

  “你妈妈多少岁?”

  “唔,差不多四十二岁。”

  “我快五十了,比你妈妈大得多,可惜,我没有这个好福气,有一个像温小姐……”

  “蔚甄!”她提醒她。

  “是,蔚甄,我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漂亮、能干、心肠又好的好女儿。”

  “如果你不嫌我,我认你做干妈。”

  “真的呀!听听也开心。”

  “就怕你的儿女不肯让我分享母爱。”蔚甄替小咪抹嘴。

  “我哪有什幺儿女……呀!你要教书,我们有空再聊。”

  蔚甄饭后打电话找阿田,问天朗的情况,睡前又提醒阿田喂天朗吃药。

  星期四,蔚甄六点至九点都在玻璃屋,两点又再去。

  天朗已经退烧,蔚甄为他抹汗,他醒过来喊口渴,蔚甄又喂他喝水。

  “好点吗?”蔚甄为他抹嘴、抹汗、拨好头发。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天朗握着她的手,他是憔悴了一些,又两天没剃胡子。

  “你不听话,乱吃东西,用冷水淋了半个钟头,感冒喝鸡汤,又腻又燥,怎能不生病?”

  “我病了,你还忍心骂我?”他好可怜的样子。

  “谁叫你令我担心?一晚没睡好,天未亮就跑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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