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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胥韦说：“我并不知道你住院的事，也不知道阿姨去世了，都是我不好，发生 那些事的时候我没有呆在你的身边，你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一定很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可是当我知道了，我就马上跟小默分手，我讨厌她骗我那么多……”

　　我努力用力去掰胥韦的时候，他的手握得死死的，我的手腕被握得生疼。我不敢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就会无比委屈得想掉眼泪，于是就这么僵着，空气中有着忧伤的味道。

　　“童童。”我听见有人喊。

　　我回过头，看见小丽笑容满面地走来，看见胥韦，马上警惕地瞪着胥韦问：“怎么了童童？”

　　我抬头看着胥韦：“其实，我们这样挺好的，大家是同事，有空就吃个饭，上个网聊聊天，挺轻松的。其实我们不适合的，我不懂体贴，不会迁就，一味地要你迁就我，那样你会很幸苦，不是说么，娶妻当娶贤妻，而我恰好是那种泼妇……”

　　奶奶的，这算什么话？竟然这样贬自己，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晃晃被胥韦紧紧握着的手，“哎，我的手疼了，放开我。”

　　胥韦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有股晶亮的闪烁，他说：“童童，我也试过一种没有你的生活，可是不行，我没法不想你，没有见你的这几个月里，我天天都想你想得要发疯，我恨自己为什么就那样狠心地丢开你，其实你也没有错啊，错的是我……我爱你，迁就你疼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苦笑：“你看着我，看着我。”

　　胥韦看着我，我也看向他的眼睛说：“你看见了吗？叫我怎么样去相信一个曾经厌恶我的男人？我还记得你那时眼神让我的心生疼，有时候做梦都会哭醒。”

　　说着，我感觉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努力地看着他笑：“小默其实对你挺好的，你们好好地处吧。”

　　胥韦松开我的手，呆呆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说：“你不要怪小默，每个女人爱着的那个男人的时候都是自私的，换了我也一样。”

　　七十五

　　我若无其事地对小丽说：“JACK跟别的女人跑了，你现在才来。”

　　小丽虽然不知道我和胥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哎，我知道，那个身材火爆得让人喷血的大学生，他运气真好，这种极品都能遇上。”

　　我笑着说：“你等会不要缠着JACK，不然人家当你头号情敌来仇视，那种眼光比你当初谋杀我的更锋利。”

　　小丽也笑，我看了胥韦一眼，他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走。

　　小丽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我用嘴唇说了一个小默的口型，她暗地点头，然后就走开了。

　　十五分钟后，我看见小默的身影。她瘦了，有一种憔悴的美，小丽带着她向我们走了过来。

　　胥韦看见小默过来，显得很冷淡，也不说话，叫了一瓶酒拿在手里看着扭动着的人群。小默的表情很忧伤，她也不说话。

　　我和小丽的处境有点尴尬，于是嘻嘻哈哈地站起来，向人群走去，然后搂着学着人家扭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流了满身的汗，回到角落，胥韦已经走了，小默在低着头静静地喝酒，一边抽着烟。我坐下来，喝了一大口啤酒，吐了一口气，笑着说：“小默，出去玩玩啊，不要闷坐着。”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突然间抽泣起来，接着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流在啤酒里面，她的烟上，我问：“你怎么了？”我没有慌，忽然想她这种姿势做给谁看？给我看有用吗？我又帮不到她。

　　小默抬起头，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顺着精致的脸庞淌下来，经过她的嘴巴、鼻子，连脖子上都是泪水，可能胥韦走了之后，她已经开始流泪。

　　“他不要我！”小默带着浓浓的哭音对我说，那声音里有着不甘心，不舍得，更有的是痛入心扉的疼痛。这种感觉我懂，我曾经也试过。

　　“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吗？”我平静的问，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摇头，再摇摇头，泪水依然哗哗地淌着，不甘心地说：“没有了，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那样地爱他，而他却为了博你一笑，就这样将我丢之不顾。为什么一个男人痴情起来时那样地痴缠，绝情起来的时候是那样的让人寒心？”

　　幸好，我们在阴暗的角落，所以小默哭的再昏天地暗也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去安慰她，只是默默看着她流泪，小丽有点不耐烦，大概觉得她是活该的，那时候把我害得那样伤心，也是因为她的加入，所以她并不同情小默。

　　“童童，你可不可以不理胥韦，只要你不理他，他就安心呆在我身边了，好不好？”小默突然问我，声音有着软弱的恳求，这是我的心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个把男人看得很淡的小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懦弱了？为了一个男人向另外一个女人展现她的软弱，值得吗？

　　我们曾经是那样强势，曾经扬言即使爱情没有了还有面包，是不是我们错了？在爱情面前，任何女人都可以把一切骄傲的外衣都抛弃。

　　七十六

　　我平静地对小默手：“你们的分手不是我造成的，所以不要求我做些什么，总之此刻，胥韦是你的男朋友之前，我是不会对他有奢想，也不会让他对我有任何奢想，请放心。”

　　小默却不同意了，她说：“不行的，他一直到你的消息马上就会失魂落魄，连晚上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连跟我做爱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把我想象成是你呢……”

　　“既然这样痛苦，你还留在他身边干什么？三条腿的动物没有，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这句话是我站在宋小默的朋友的角度劝说，虽然此刻我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朋友。

　　小默满面的痛苦和挣扎，说：“我爱他，根本离不开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以爱一个人爱成这样，明知道是个火坑，还是奋不顾生地跳进去，童童，求求你，你离开他好不好？”

　　“我说了不关我的事。”我冷静地说。

　　她盯着我的眼睛，带着怀疑，带着审判，过了好久，她凄惨地笑了一下，问：“ 你敢说，你已经不爱他了，你敢说吗？”

　　我不做声，吸了一口烟，看着热闹的男人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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