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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回复就一个字,“上!”

  为了对仗,我也回了一个字,“P!”

  “干嘛啊,好男人不是调教出来的,是别的女人调教出来,等着我们去抢的。”

  “你有点道德好不好啊。”

  “道德又不能帮你找男人,道德又不能让你拿结婚证,道德又不能让你生孩子。”

  我还是很坚定,异常的坚决,“不要。”

  “那么你这次是战略上失误咯?”她明摆了嘲笑我。

  “不是。”我还是很嘴硬,“只是一时间的失足。”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那就好好的展开你的战术吧,有了好消息跟我汇报一下,对了,你有他的照片么,给我看看。”

  就是我没有,我有了也不一定会拿给这个女人看的,于是我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她头像暗了下去了,但是很快的又亮起来了,“喻夕,记得千万别急,记住我的教训,这样的男人只能慢慢的捕猎,不可操之过急。”

  想起那天跟顾宗琪说的轻佻话,我一脑门毫不犹豫的撞在笔记本的键盘上。

  外面是灿烂一片的秋日,安安静静的一片静谧,我开始检讨我这两年的人生,过的就跟灿烂的秋天一样,表面灿烂,实则离寒冷的冬天不远了。

  我连恋爱都不会了,更不要说对一个我觉得很好的男人表达我的好感。

  我身体中某一个零件,在童若阡走后,就卡住了,再也转动不起来,慢慢的也开始生锈腐败了,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生命中某个部分,被那个男人带走了。

  会心跳和忍受的感觉,能卑微的去爱,压抑的去哭,通通夭折。

  有时候,那么容易的对另外一个动心,可是总是裹足不前,越到前越惧怕谜底的揭晓,因为我们都感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做爱情替罪的羔羊。

  总之我检讨完了,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于是我又很开心的去吃晚饭了。

  在路上我碰见了我们学校心理咨询中心的张教授,他跟我老板是好朋友,我上去跟他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我妹妹抑郁症状严重了不少。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叹了一口气,“以前她也就是长吁短叹、掉几滴眼泪,这次居然跑去自杀,唉,她的人生也真的是很可怜。”

  教授很严肃的告诉我,“抑郁发作急性期会反复出现想死的念头,有自杀和自伤的行为。”

  “就跟海明威一样?”

  老教授“嘿”了一声,“不愧是学文学的,他人生的后期可是接受电抽搐疗法的,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妹妹去写写东西,没准一不小心成为第二个海明威。”

  我翻翻白眼,不置可否,“对了,我爸妈有没有说什么?”

  “我建议让喻璐药物控制急性期发作了,唉,我说,喻夕,你家两个姐妹怎么那么极端,你性格开朗,喻璐就跟差不多毁了的一样,差别怎么这么大的?”

  我愣了好几下,笑道,“其实也没啥差别,哈哈。”

  其实喻璐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多可爱,家里的相册里还留着她曾经的辉煌。

  有时候我根本不怪我爸妈偏心,我小时候要多不争气就有多不争气,直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系上了红领巾,相比我来说,喻璐就是天使一般的人物。

  她七岁时候就在小丁香艺术团跳舞,学钢琴唱领唱,学习又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虽然我们两长的基本差不多,可是从小,别人的目光和宠爱都是她的。

  而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人的目光是我的,爸妈的宠爱还是她的。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喻璐这样,我爸妈几乎要负全责。

  一顿饭吃的有些食之无味,我忽然开始想念我的小妹妹。

  于是我就打车回家,敲了一会门没人应,只好掏出许久不用的钥匙,开了门,发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东西,有洋娃娃还有书本。

  家里只有一盏橘色的灯,看上去森森然。

  我爸妈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我问,“怎么回事?”

  “你妹妹把小保姆气走了。”

  我“哦”了一声,不动声响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扔到沙发上,我妈又开始念叨,“你妹妹脾气实在是不好,小女孩没怎么上过学,翻你妹妹的高中课本,你妹妹就大发脾气,说了挺难听的话,把人家气走了。”

  “再请一个吧。”

  “哪有那么容易啊,好容易找了一个手脚伶俐的保姆,唉,算了,再找一个吧。”

  我爸点起一根烟,抽了一会忽然问我,“你回来干嘛?”

  我抬起眼,青烟缭绕中,他紧缩着眉头,岁月无可避免的爬上了他的脸,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科员爬到现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年轻人,已经衰老了。

  “回来拿点东西。”

  除了这个借口,我想不出我归家的理由。

  喻璐的房门是关着的,她的心思,她的秘密,还有她的一生,几乎就被关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突然间,我又想哭又想笑,我怎么不好,也总归好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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