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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凌晨5:00,当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作战小组终于到达了指定目标——位于老山山脉半山腰的一处天然岩洞。岩洞外有一大片空地,生着郁郁葱葱的蒿草,一块半人多高的废铁板堵住了大半个洞口。

  白歌藏在距离洞口50米左右的一块大岩石后,他用GPS定位系统在电子地图上核对了位置,随后用耳脉向赵红剑报告,

  “白鹰呼叫鹰王,鹰群已经到达目标位置。”

  几秒钟后,队员们的耳脉中传来赵红剑的命令,“包围目标,时刻报告情况!”

  白歌做了个分散包围的手势,队员们心领神会,无声地呈三角队形隐藏在洞口附近。白歌带着战歌和孙猛卧在距洞口正面30米左右的几块班驳的岩石后,岩石背面生满了深绿色的青苔,一股股潮湿的水气向白歌的脸上扑来。白歌正了正头盔,揉了揉发酸的双眼,透过岩石的缝隙观察洞口。战歌机警地趴在他的身边,吐着舌头,它的四肢在经过树林时沾满了泥水,泥水的痕迹延伸至爪踝,泥水渐渐发干后,就像给它穿上了土黄色的“鞋子”。

  莫少华和段飞埋伏在洞口右侧的草丛中。“风翼”趴在距莫少华三米的一个土坑里,支棱着耳朵,警惕地看着前方。莫少华轻声向白歌汇报,“白鹰,白鹰,鹰爪已经就位。”

  “收到,注意观察。”白歌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李南生的影子,“白鹰呼叫鹰眼,报告你的位置。”

  “距你8点钟位置,纵长50米,高度三米。”耳脉中传来李南生不紧不慢的声音。

  白歌向8点钟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小片树林,他凝神望了一会,却根本没发现李南生的影子,估计这家伙已经披上伪装网了,现在正在树梢上呆着呢。

  凌晨5:30,天色已经大亮,早晨的白雾渐渐在阳光下消散。山洞里黑漆漆的,依旧是无声无息,远远望去,就像一眼深不可测的泉水。

  白歌切换脉冲频道,再次向指挥部报告情况,说明现在已经包围目标,但是不知道赵家兄弟是否在洞内。赵红剑的回答是可以先做探测性搜索。白歌想了想,又呼叫李南生。

  “白鹰呼叫鹰眼,你能看见什么?”

  “我看到一个洞口,西南风三级,距离80米,有效射程之内可以攻击洞内目标,命中概率90%。”

  “好,鹰眼掩护,鹰爪放警犬。”白歌说完后疼爱地拍拍战歌的背,“该咱们上了。”他右手前挥,指向洞口,轻而有力地连下两个口令,“卧!前进!”

  战歌立刻压低身体,肚子贴着草地,飞快向洞口爬去。白歌跟在它后面,用低姿匍匐的战术动作向洞口移动,活像一只灵巧的大蜥蜴。

  白歌左侧20米处,“风翼”和莫少华也在向洞口靠拢,他们的背后,孙猛和段飞的两只95式自动步枪正牢牢锁定洞口,两人的食指压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将一个弹匣的子弹倾泻而出。

  快接近洞口时,“风翼”忽然停下,卧在草丛中一动不动,莫少华也停下了,掏出野战刀,轻轻对白歌指了指面前的草丛。白歌定睛一看,几根闪闪发光的拉火钢丝在草丛中晃动,他知道莫少华遇到地雷了,心里暗骂赵家兄弟真够狠的,竟然把地雷挪到了家门口,真他妈的黑。

  战歌还在坚定地向前移动着。

  白歌深吸一口气,继续跟着战歌的爬行痕迹向前移动。

  十分钟以后,白歌和战歌到达了洞口,人和犬都卧在洞口右侧的草丛中。白歌紧紧贴住山壁,耳朵里传来李南生的报告,

  “鹰眼呼叫白鹰,洞内情况正常。”

  与此同时,段飞也向白歌报告,“鹰爪呼叫白鹰,一切正常,可以执行搜索任务。”

  白歌咬了下嘴唇,拍了拍战歌的后背,手指洞口,靠在战歌耳边小声下令,“搜!”

  战歌瞬间应声立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加速,高高跃起,像只巨大的鹞鹰,缩起前爪,“刷”的飞过半人多高的废旧铁板,冲进洞内。

  正文 107

  岩洞内的主洞室大约有200平方米左右,光滑的岩石地面像刚用水洗过一般湿润,洞顶上吊下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有些还在向地面滴水。

  留着光头的赵德兴翻了个身,从木板床坐了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扯下盖在身上的肮脏的蓝色毛巾被,露出一身彪悍结实的肌肉。他顺手拧开放在床边的小节能灯,从床边的大石头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赵德兴大口的吸着烟,精神了许多,他看看周围,依旧是冰冷的山壁,滴水的钟乳石,两张简易木床一个人工火灶,还有将近半个卡车皮那么多的方便面、火腿肠、电池,卫生纸、啤酒白酒和矿泉水,满满当当地堆在岩洞的洞室内。看着看着,他不禁沮丧起来,低声骂了一句,拿着立在床头的双筒猎枪又躺了下去。

  赵德兴躺在床上抽着烟寻思,真他妈倒霉,到这鬼地方快一年了,没有美食没有女人,什么时候算个头啊。他十分小心地把烟灰弹在床的外侧,因为床下全是他和弟弟赵德海自制的炸药,兄弟两人准备用来对付警察的。洞里的通风很好,阵阵凉风吹得赵德海很舒服,他伸了个懒腰,把烟头远远地扔到对面的石壁上。

  “啪”的一声,火花四溅。

  赵德海昨天下山购物去了,一夜未归。赵德兴看看生锈的闹钟,6点了,他晓得弟弟肯定又钻到哪个野女人的床上风流去了。

  “妈的,臭小子,你自己快活去了,却留老子在这里受苦!”赵德兴忍不住骂了一句。

  岩洞狭长的甬道拐角处,一双幽黄的眸子正注视着赵德兴的举动。战歌心里明白,它发现目标了。昏黄的节能灯将整个洞穴照得阴气森森,战歌卧在石壁甬道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十几米外的赵德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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