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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白昌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北京花园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经衣娜这么一闹,白昌星对那个神秘短信有些怕了,他索性关了手机。

  反思自己和衣娜的感情,白昌星感到衣娜是莲藕,自己是泥塘,分是分不开了,但衣娜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开了,还散着清香;自己是泥塘,而且是黑色的泥。白昌星认为荷花就是要盛开在污泥里,因为污泥是最有营养的,要么怎么说水至清则无鱼呢。

  衣娜说可以为白昌星去死是心里话,她对白昌星的这份爱是发自心底的,因为白昌星既是衣娜的初恋,也是衣娜的第一个男人,女孩乍有了心上人,心情是极缠绵曲折的,思念中夹杂着怨嗔,急切中夹杂着羞怯,甜蜜中夹杂着苦恼。

  但是衣娜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既痴情又知趣,因为她懂得自己的身份,对于白昌星来说,衣娜是一首美丽的歌,是大自然创造的一首充满诗意的歌。只要这首歌荡漾在白昌星的耳边,他就陶醉,所有的烦恼和劳累就都烟消云散了。

  衣娜从不用男人滋养自己的虚荣,更不会用自己的虚荣去滋养男人,她就是大自然送给白昌星的一首歌、一幅画、一处景、一泓泉,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美妙有多美妙。

  面对衣娜,白昌星不敢奢谈爱情,他觉得自己不配,但他很喜欢自己是泥塘,他下决心做好泥塘,用丰富的养料去滋养荷花。

  “想什么呢?星哥。”衣娜把头枕在白昌星的胸前,脸冲着白昌星忽闪着如荷花般的眼睛俏皮地问。

  “我在想男人如果没有爱,赢了世界又怎样?”白昌星深沉地说。

  “男人干吗要赢世界,能赢自己就不错了。”衣娜颇有哲理地说。

  “所以说做男人难嘛!”白昌星用手指刮了一下衣娜的小鼻子说。

  “瞎说,做女人才难呢!女人心中一旦有了爱,你知道有多孤独吗?”衣娜期期艾艾地说。

  “孤独?难道我在你身边你也孤独吗?”白昌星笑呵呵地问。

  “星哥,孤独是离爱最近的时刻,你想我的时候,不孤独吗?”衣娜楚楚动人地问。

  衣娜的深刻让白昌星丹田深处的火焰腾地一下子炽烈了,他把手放在衣娜的裸背上,温柔地、本能地抚慰着,仿佛衣娜是个受了伤的小鸟,楚楚可怜,他的手沿着衣娜洁白而滑嫩的脊背游荡,直到抚摸到她凸起的嫩白的臀部。

  “星哥,你会不会永远爱我?”衣娜喃喃地问。

  “不会。”白昌星逗趣地说。

  “为什么不会?”衣娜猛地坐起来说。

  “因为我只能保证一辈子,保证不了两辈子!”白昌星笑着说。

  “讨厌!讨厌!丑八怪,我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我!因为人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衣娜说得动情,泪花闪烁,更显得妩媚,楚楚动人。白昌星的心突然融化了,像是一团火燃烧了起来,他本能地抱起衣娜轻轻放在床上……

  白昌星和衣娜折腾了大半宿,都累了,睡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早晨起来,白昌星刚开手机,神秘短信就又发了过来:“昨天晚上很爽吧,没见过女人似的,床都快塌了,没出息!”

  白昌星顿时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就像屋子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他连忙将短信删掉,幸好衣娜在洗手间洗漱,不然的话,白昌星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34.爱心

  吃过早餐,白昌星开着丁能通留给自己的奔驰车和衣娜一起向北京医院驶去。白昌星昨天在飞机上看到《京华时报》报道了一位叫连月的十五岁女孩得了白血病无钱救治,特别是照片上那双又大又好看的大眼睛里挂着那珠泪花,白昌星的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连月的父亲是位消防军人,连月出生不久就在救火任务中牺牲了,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为了连月,母亲没有再嫁,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到十五岁,然而不幸再一次降临到这对可怜的母女头上,连月被诊断出患有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巨额的医疗费让连月的母亲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她才向媒体求助。

  白昌星看到一个十五岁女孩坚强地与病魔抗争和渴望得到救助的事迹后,他突然顿悟了一个问题,大干世界中生命是最值得敬畏的。然而,人们却把这种敬畏淹没在琐碎的忙碌之中了。生命之美就在这种忙碌中被忽略了,不仅被忽略了,而且是习以为常地被忽略了,以至于像无生命的机器一样超负荷地活着。

  楚楚可怜的小连月让白昌星忽然意识到,我还活着吗?活着的意义就是为虚名浮利而忙碌吗?生命本身的价值是什么?人们为什么爱虚荣、爱富贵,爱功名、爱利禄,却舍不得花时间爱生命呢?让生命本身感到愉快才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有了这个顿悟,白昌星一定要让小连月活下去的信念越来越强烈。路上,衣娜让白昌星拐弯去了一家玩具店,衣娜孩子气地为连月买了一只卡通猫。

  “娜娜,连月都十五岁了,你这只卡通猫只能哄哄五岁的孩子。”白昌星一边开车一边讥笑地说。

  “大傻帽儿,这只卡通猫是有寓意的。”衣娜眼睛灵动地说。

  “什么寓意?”白昌星饶有兴趣地问。

  “不告诉你!”衣娜古灵精怪地说。

  白昌星就喜欢衣娜耍小聪明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白昌星这次善举并未事先与连月母女俩联系,他是想给逆境中的母女俩一个惊喜,好让他们对战胜病魔充满信心。

  奔驰车驶入北京医院,衣娜的神情便凝重起来,两个人停好车,径直去了血液科病房。一路上衣娜都紧紧牵着白昌星的手,仿佛患白血病的女孩就是自己。

  “一○九号病床怎么走?”白昌星问一位中年女护士。

  “前面就是。”护士指了指,然后问,“你们是来看连月的吗?”

  “是的。”白昌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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