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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别过脸:“你这个丫头……要讨好我了就知道叫我师兄,否则就子明,秦悦,一直没大没小的……这会这么乖巧,是知道现在安全了吧……”

  他转回头,神色恢复自若,轻笑道:“我可没有骗你哦,跳崖是不会死人的。”

  秦悦心路之上帝视角版本:

  悬崖下,郡主噩梦ing

  梦中,珈嫔举起滚烫地烙铁,对着郡主比划了一下,郡主立刻大惊失色,指着秦悦,哭泣道:“不要烙我……呜呜呜,烙他,烙他啊……”见义勇为的秦悦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这样,你们还是烙我吧……”于是乎,原本举向郡主地烙铁举向了秦悦……滋喇,肉与铁起了生动地化学反应……

  睡梦中的郡主滚来滚去,一把抱住了正打算包扎伤口地秦悦,泪流满面,无比内疚,口中呢喃着:“师兄,你真好……师兄……师兄……你对我真好……”

  秦悦石化,心中的一角从此裂开。

  62.检讨内心的郡主

  跳崖?我们居然成功逃脱了?

  我惊讶地向周围看了看,果然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山洞了。

  这是一个很浅的岩洞,几乎就像是一块巨石被掏空了小半个圆,我们则正处在半圆和地面相切的一小块平地上,再往外一点就是湿漉漉的草地,地势比岩洞大约低了一尺来高,分明是身在一处山间低地的边缘。

  这里绝不可能是六姑娘山上的另一处囚人之地……那么,难道我们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

  怎么可能?刚才不是……

  我看着秦悦,突然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发现他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似乎并没有被烙铁烧焦的迹象。

  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看到珈嫔和修罗对着他施刑,那可怕的烙铁与皮肉粘在一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这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啊!疼!

  我立刻呲牙咧嘴地望向秦悦。

  秦悦一怔,然后发笑,我的手于是不觉地向他伸了过去,他闪了一下身子,然后笑出了声。

  “蓉儿,别确认了,我们确实是平安跳下了山崖。”

  “啊——你是说?”……我们刚才跳崖,然后就落到了这里?

  秦悦点头:“你在半空中就晕了过去,落地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又做梦,又说胡话……”

  他说到这儿。突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

  我则呆呆地望着他。只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

  原来是做梦啊。

  那么事实就是……我跳崖。我恐高,我在下落的时候吓晕了……

  然后……

  秦悦施展本领,把我平安地带到了崖底?

  ……刚才的那些果然只是在做梦,可为什么我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古勒的狞笑,珈嫔尖锐地声音。还有修罗野蛮的动作,我想起来仍有点微微后怕。是了,一定是长久的恐惧在我心中盘旋,终于,在我昏迷之后,占据了我地思维,让我做了一个这么真实可怕的梦。

  那个烙铁……

  还好,没有真地落在秦悦的身上,不然我实在是太内疚了……

  幸亏是梦!

  我想明白了之后。顿时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原来那些并没有真正的发生过,我可以放心了——既然我没有真的做过那么卑鄙的事情,那就说明。我还是一个品德完好地大好少年。

  对对,忘掉它。忘掉它。我要重新做人!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手。心噗噗跳着,用十分虔诚的眼神对向了秦悦。

  “师兄……”

  你是英勇的,在梦中也这么英勇,我以后一定也要以你为榜样,再也不做这么不好的梦了。

  我眼神灼灼。

  秦悦一怔,不明所以。

  “蓉儿,你……干吗这么古怪地看着我?”

  我努力消灭我脑海中残留的梦境。

  秦悦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怔怔地望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仿佛不在意地的样子:“对了……你刚才做梦了吧?梦见什么?”

  说着,他有些试探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时一呆,脸唰地就红了——

  又惊又愧:“我……刚才说了梦话,是不是都说出来了!”

  天,我忘了,秦悦刚才说过,我昏迷的时候说梦话了——我——

  为什么我在梦里扮演一个这么懦夫的角色,居然还会说梦话,还被梦里地英雄听到,这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我顿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无比怨念。

  秦悦的追问,令我颜面无存,再也无法逃避自己在梦中的表现:胆小、懦弱、自私……

  我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几不可闻:“我……对不……其实我……我……”

  我一直低着头,等待着秦悦地责怪或者嘲笑,但秦悦沉默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忍不住抬起头,眼神闪烁,观察秦悦的态度,谁知他遇上了我地视线,竟然赶紧避开,脸瞬间也红了起来。

  他声音似乎也有些慌乱:“我不是有意听到……也、没什么,我们是师兄妹,我对你好、也是应该地……”

  我愣了愣。

  然后点了点头,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我的态度很充分表达了我地心虚,但秦悦居然就这么原谅我了,可真没想到……再说,要不好意思,那也该是我啊,他怎么也跟着一起窘迫呢……

  可见,师门的力量是强大的,感谢师父,感谢不知道有没有的师母。

  我把这一奇迹归功于许久不见的师父,整理了一下这一惊一乍的心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秦悦望着我,顿了一下,又犹豫道:“那子诚……你已经不介意了?”

  嗯?

  我突然听到子诚的名字,十分莫名,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

  秦悦面色微赧:“对不起,我不该问。”

  他看了看我,突然有些懊丧的样子,作势要从地上站起来。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师兄,子诚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救我们吧?”

  我抬眼望着秦悦,心里不是不着急。

  秦悦沉默,我紧张地拽紧了袖子,往回拉了一拉。

  秦悦低下头望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但却并没有挣脱,顿了一会,垂下了眼睑,温柔道:“别担心,我是你师兄,一定会保护你的,直到我们平安脱险。”

  63.包扎伤口的郡主

  我在秦悦的搀扶之下,腿脚软软地出了岩洞。头顶是清明的天空,太阳此刻虽然还未完全升起,却已将光线发散在云层之中,驱散了晨间的雾气。

  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秦悦的手,自己努力站稳。

  刚才我已经查看过自己的状况,其实并没什么要紧。除了脸上被珈嫔打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退,小臂处有一块不是很严重的乌青以外,几乎没怎么磕碰,弄得像个虚弱的病人一样,实在有点太过娇气了。

  反观秦悦,在山洞里受了好大一顿鞭打,之前又为了混进我囚禁之地而中了修罗的什么锁骨钉,情况远比我严重得多。

  秦悦身上的鞭伤,早在我醒来之前,已经自己用衣服衬里包扎起来了。这时上身只用外袍勉强罩了,两边的膀子光着,也一段段地绑了几条白布。

  手上还余留着皮肤的触感,我抬头望望陡峭的山崖,问道:“这里真的是崖底啊……你手臂上,那个,还好吧?”

  悬崖还是那个悬崖,六姑娘山的这边,就像是被人拿一把大刀削过一样,高耸入云,实在无法想象,秦悦是怎么带着我,从这么高的悬崖处平安落到了实地。

  也难怪当时珈嫔他们这么笃定我不会跳崖,即使是我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依然还有点不敢相信。

  秦悦是个神人呢,我转过头看他,他手臂上露出的部分,仍有很大面积的蹭伤和淤青,看起来有些恐怖。

  “师兄。这么高……”我努力猜测。

  “用刀。”秦悦看出了我的疑问,回答道。

  “是。半空中没有办法借力,这侧悬崖又几乎没有什么藤蔓。但好在岩石石质坚硬,参差错落。用刀插入石中,消减向下的跌势,偶尔借凸起地岩石悬停片刻,这样一段一段地往下,直到崖底。”

  “这样……”

  把下坠之力分解成很多段。原来如此。

  他原来早就是胸有成竹,之前我还以为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呢。

  不过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纵然冲力被化解,估计他也累得够呛。

  我略有些惭愧:“我给你添麻烦了啊,昏过去了,还要你把我背下来,不然我也能帮点忙。”

  秦悦摇头笑:“坚持下来也就没事了。”我问:“那你手上,新添地这些伤,是下坠的时候被岩石刮破地吧?”

  秦悦手臂上除了包起的鞭伤。还有几条明显的长条型划伤,右臂腕部以上横七竖八的擦痕,虽然已大致处理过。但依然有许多细石砾嵌在其中,可以想象他是如何艰辛地护着我平安到了崖底。

  “那我们……要不要先去清洗一下伤口?”秦悦只是这么一包。脏物进了伤口。恐怕并不太好。

  但秦悦却没怎么当回事,微微一笑道:“不要紧。磕磕碰碰,我早就习惯了。”他顿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蓉儿,你要是觉得体力可以,那我们就沿那边的溪涧……”

  溪涧?我一看,果然就在几步开外地地方。

  “刚好,先去清洗一下伤口啦……”我立刻开心道。

  秦悦一愣,任我牵起了他的手,没有反对。

  我侧着头望他:“你的衣服几乎都破了,两边袖子怎么都没了,掉落山崖的时候划破了么?”

  秦悦顿了一下:“这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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