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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我不自觉地后退,脊背死死抵着门,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办,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那劳什子的圣灵兽的一举一动。

  我与它对视了近十秒钟,它的眼睛比我的大,比我的亮,还比我的凶狠。我一动不动,尽量不去招惹它,它却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

  它走过来的动作很慢,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如果我撒腿逃跑的话,肯定会被它一爪子拍死!可是不动的话不是照样也会没命吗?我突然想到了装死,听说有些肉食动物是不吃死人肉的,而且它是这么高贵的圣物灵兽,肯定也不好这口儿。想到此,我立马躺在地上,背对着那一步步靠近的怪物憋着气装死。

  虽是闭了眼背对着那怪物,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它站在了我身后,貌似还弯下身凑近我,那浑厚的气息喷在我的耳际,吓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此这般僵持了几秒钟,耳畔的气息突然消失,我心中暗喜,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又装了近十秒,感觉危险好像暂时解除,我决定偷偷睁眼瞄瞄形势,再想脱身之计。

  眼睛才睁开一条缝,我就看到一个尖尖的爪子已伸向我眼睛正前方,而且距离似乎越来越近。呜呜呜,我的眼睛,我好不容易变成美人的小脸蛋儿……我下意识地抱着头一个翻滚,却撞到两个毛茸茸的东西,我顺势向上看去,原来是那怪物的两条腿!

  天要亡我啊!连一只关在屋里的怪物也这么狡猾,如今我被它逮个正着,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的,怎么会这样?它的一只爪子就放在我肚子上,稍一用力就能将我踩扁,可是我却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张牙舞爪地挥舞了半天,那怪物也不用力,就用这种姿势看戏般地盯着我。我终于忍不住,又急又委屈,开始大哭起来,"臭狐狸,死狐狸,还说要娶我,我现在快要死了,你就娶鬼去吧!"

  我一边哭一边抱怨,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那怪物的一只爪子还放在我身上,我趁机想将它推开,虽说那爪子本也没用力踩我,却任凭我如何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它都纹丝不动。脖子上一抹清凉滑过,我哭得更伤心了,两只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将云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一个温热暖湿的东西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我吓得一个激灵,竟忘记了流泪,睁开眼愣愣地看着那个怪物伸长舌头来来回回地在我脸上舔了三次。

  "要吃就吃,要杀就杀,舔我做什么啊!"我一边擦着脸,一脸怒道。我想我大概是疯了,这个时候居然跟这怪物说话,还发飙,简直是找死。

  它倒没一爪子将我拍死,反而收回那搁在我肚肚上的爪子,忽然像个温顺乖巧的小学生,两只爪子腾空,直起身,坐在我身边,金色的眸子盯着我,却没了最初的凶狠劲儿。

  我一下子蒙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出十米远的地方,坐下来,看着金闪闪的庞然大物,怪声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大家伙坐着,看着我,明明眼神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却愣是一个反应也没有。

  "英俊潇洒帅气高贵的圣灵宝宝,你让我从那里出去好吗?"我指着那道门媚笑道。

  它突然甩了甩头,将它头上、脖子上长长的金毛甩得飞扬起来,金色的眸子异常热烈地看着我。

  我晕,难道是不同意?

  "圣灵宝宝,你是不是太闷,想有人陪啊?"这大家伙不会是太寂寞,好不容易瞅着有个人进来,就不愿意放人出去了吧?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时气极,蓦地站起来,指着它大声问道。

  呜呜呜,好像一旦没有了危险,我就又恢复了本性,典型的欺善怕恶啊!那大家伙也跟着我起身,两步窜到我跟前,惊得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忙用手拍了拍胸口压压惊。那大家伙猛地伸出一只爪子,搭在我的肩头,头凑到我胸前,张嘴照着我的手就咬了下去。

  "啊!"我大声尖叫,六指琴魔,不对不对,如果手指被咬掉,是少了,而不是多了,那就要成九指新娘了,哭啊,痛啊!

  痛?好像没有预期的痛感啊?我猛地睁开眼,那大家伙根本没咬我的手,只是咬住了我胸前的衣服。该死的色狼!我一掌拍去,它头一歪,刺啦一声,我的衣服就这么被扯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声尖叫,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蛮力,就将那大怪物推开,然后闭上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拼命往南门冲去。

  我闷声撞在一个暖暖的东西上,感觉自己满脸满嘴都是毛。呜呜呜,天要亡我啊!还没跑出十步,就被那大家伙逮了个正着,难道真要命丧于此了?

  第三十章·醉月公主

  一个温热暖湿的东西又在我脸上一扫而过,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我边哭边冲着那怪物大喊:"要吃就吃,要杀就杀,三番两次地舔我做什么啊!"

  那怪物不做声,也不动,依旧站在我身前,我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说哪个穿越女像我这么命苦啊?

  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来来回回地折腾,上上回差点被暗杀死,上回差点被下春药折磨死,这回更离奇了,九成九要死在一个动物的爪子下,这让我情何以堪心又何甘啊?

  我哭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死过去了,那怪物竟又用舌头舔了我一下,我愤而用泪眼瞪着它,却蓦然看到怪物举着一只爪子到我眼前,上面赫然挂着一条项链,链绳已断,怪物的爪子抓着断绳的两端,链坠垂了下来。

  链坠是一把小锁,金色,细看之下质地竟与曦岚的护魂相似。那链子是我的--严格说来,应该是小白给我的。

  那日我跟着张德赶路的时候,无意中竟在怀里发现了这把小锁。细细思量,我在参加庆功宴的时候身上并没有这东西,后来小白劫了我将我交给张德后,我已清醒,张德也没交给我任何东西,所以,这小锁应该是小白放在我身上的。

  如此看来,他在皇宫说有东西给我,估计就是这个。难道小白说去望州找我有东西交给我,并不是借口,而是事实?可是小白又为何要劫我,这东西又有何用处?

  我试探地伸出微颤着的手,去取那条项链,心跳得像在擂鼓。怪物看着我,眼里竟有一抹温驯,见我伸出手,居然将爪子抬到我手的上方,然后松开。我摊开手掌,小锁圈着红丝绳落在我手心里,红色与金色交错,竟隐隐感觉是种极致的辉煌。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我躺在地上害怕得边骂狐狸边哭的时候,脖子上有微凉的东西滑过,原来是小锁坠滑到了脖子上,然后这大家伙突然就乖乖地收起爪子坐在我跟前,我跟着坐起,链坠又滑回了胸前,所以当我向它大吼的时候,那怪物突然扑过来,还用爪子扯破了我胸前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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