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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肖彦也是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前襟的扣子上,开始一件件地解她身上的罗衣,当绣着紫鸳鸯的肚兜暴露在他的眼前,她玲珑姣好的胸脯有致地起伏着,肖彦的动作加快了,急促间夹杂着微弱的喘息。不多时,引线身上所有的衣裙尽褪落于地,他的手指爬过她腻滑雪白的肌肤,引线迷糊地低唔一声,开始像蛇一般的蠕动起来。

  当那灵巧温热的唇舌深深舔舐她的颈窝,又缓缓地舔舐下去,而双手令人晕眩地抚摩着,抚摩至腰间柔软的曲线,再往下去,在她绵软而温暖的两股之间,移近着,再移近,直到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引线不能自禁了。两个人紧迫的低喘声交缠地混响,她觉得他象是一团欲火,而自己正被这团火焰所压倒,所熔化,她颤战着,双手环住了他的后背,紧紧地抓住,直想从此不再放手。

  他重新把她抱在两臂中,力度肆虐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生揉碎了才肯罢休。引线感到了痛,连骨头也被挤得咯咯作响,她希望面前的男人温柔点、多情点,迷乱之间,强悍不容分说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一刹间,引线痛苦得唔的轻叫,不能透气的窒息肆意地涌入四肢百骸。那种强猛竟是这样的可怕,没有安抚,没有温存,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刺进她温柔展开的内蕊里,那时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咬住唇顶住他一阵又一阵的撞击,从下身刺到心尖的痛弥漫到全身,达到了顶峰。

  一切都不是她所想像的,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如此迅速地失去了。面前的肖彦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她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对待的是龚穿针还是自己,一股真正的恐怖袭据着她的心,她痛哭出声。

  终于,空茫一片的静止。肖彦长长地吁了口气,懒懒地躺在她的身上,胸脯上流淌的汗滴一寸寸黏在她的肌肤上。他对她的痛哭并没在意,也许甚至不加理睬,他一把提起了她的小腿,三下两下地剥掉了她的棉袜,贪婪地重重地揉捏着……一下,二下,他捏脚的动作蓦地停止了。

  引线明白,肖彦此时定然发现自己不是龚穿针,强烈的呜咽愈来愈厉害,她索性开口叫唤:“王爷,我是引线……”

  肖彦霍然起身,引线只听着悉悉簌簌的穿衣套靴声,他接着仓皇而逃,漫殿的帷幕绊倒了他,当引线一把扯掉了蒙眼的红布,被肖彦不慎扯落的帷幕正哗哗倾泻而下。

  “王爷!”引线尖叫着。黑暗中,她慌乱地在地面上找寻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裙,好容易系上了,跌跌撞撞地朝着殿外跑。

  东瀛神宫里空旷寂寥,道路两边垂着琉璃纱灯,冥冥地透着诡异的光亮。引线拼命地奔跑着,九曲桥上眺望,前面御道上一辆绣帏马车正在启动,赶车的宫人扬起了马鞭。

  “王爷,你等等我,别扔下我!”引线发疯般的叫着,她的双腿哪里抵得上四个轮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飞驰的马车毫无留恋地离她愈远,穿过宫门,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

  引线跪倒在御道上,浅清的光亮蒙着她孤独的身躯,脆弱得令人绝望。

  她发泄似的尖嚎一声,眼泪哗啦啦地涌了下来。

  只是她的伤心,无人知晓。

  半夜,雪真的又下了。

  已过了辰时,肖彦出寝殿的时候,雪还在下,蕊絮般的洒落,满世界似是铺上了一层白绒毯。他向来不怎么喜欢下雪天,今日心情却如白雪一般,清爽而柔软。

  一大早,龚穿针派珠璎传话,她在孝闻巷的娘家恭候他。

  望着漫天的飘雪,他忽然舒心地笑了。

  那个叫孝闻巷的巷子,差不多和京城惯见的巷子一样,幽静而不起眼。寒风夹着潇潇的雪,马车行驶在长巷中,辚辚的声响在僻静的空中格外触耳。

  穿针站在府门外,微风摇曳,片片雪花抖动着飘落下来,软款款的,栖在她迷一样的身体上。而她的双眸平视,不露一丝表情,待肖彦走近,她照例跪地朝他叩礼。

  肖彦含笑看住她,想伸手去拉她,穿针已经自己起身:“请王爷进去吧。”说完,自顾踏进府门。

  肖彦见穿针矜持的样子,并未生气,只是摇头轻笑。

  穿针过了天庭,拐过后院的鱼池,开了侧房的门,一拉厚重的棉帘。肖彦跨步进去,见里面分明是未嫁女子闺房布置,双目红肿的引线半躺在床上,哀哀地望着他。

  “怎么回事?”肖彦皱眉,一脸疑惑地问穿针。

  引线闻言,整个人连带裘衾滑溜到地面上,朝着他哭道:“王爷……您就收了奴婢吧,不然奴婢死在您的面前……”还未说完,无力地急喘气,本来略带潮红的脸色苍白起来。

  穿针扶她回床上,拾起滑落在地面上的衾被,重新盖在她的身上。肖彦见姐妹俩一闹一静的样子,不由嗤笑出声,口吻里透了讥诮:“你要本王收你?凭什么?”

  他以为穿针请他过来,是向他示好。过来却是这般光景,心里难免失望,一张俊脸阴沉下来。撩了袍角兀自坐在椅子上。

  穿针似乎料着他会这样说,从梳妆台上拿起那封信函,冷冷地放在他的面前。

  肖彦疑惑地又皱起眉头,起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刚领略前面几个字,就吃惊地一把抓住。看着看着,眉心的锁痕加深,加深,最后他将信函揉成一团,掷到桌面上,生气地质问道:“这信哪来的?怎么是我的笔迹?”

  引线听得肖彦开口即不承认,不禁再次嚎啕大哭。

  肖彦不胜其烦地敛了眉头。

  穿针开口:“自古富侮贫,贵侮贱,强侮弱,恶侮善,世之常情,人之通患。引线犯贱,冒犯了王爷,也是自作孽……王爷承认自己的所为又何妨?何必变着法子将此事一推了之?”她的声音依然淡淡的,清浅得令肖彦生出一种难言的滋味,细细分辨,竟像是怨恨。

  “如若不是本王亲笔书写,你会如何?”肖彦起初未意识到事态严重,见穿针并未去东瀛神宫,心里一放松,脸色有了暖意。

  “王爷想怎样就怎样,我们做女人的有何法子?大男人敢做不敢当,非君子所为。”穿针心里愤恨,语气不免尖刻。

  肖彦有了恼意,他霍然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过他很快地冷静下来,耐了性子,冷眼看向引线:“你说,本王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引线抽泣着,悲哀地看向穿针。穿针轻叹口气:“你说吧。”

  “王爷起初用布条蒙住奴婢的眼睛……”

  穿针痛苦得仰首,但她勉力睁着双眼,浓密的长睫颤颤地抖动着,掩住了泪花。

  起初,他曾经就是这样对待她的。遥远而散淡的经历,渐渐清晰,轻烟般绕住了她的思想。

  肖彦的全身难以自制地起了一身寒栗,目光凝聚在揉皱了的信函上,脑海里如同策马疾驰,一幕幕飞快地掠过。谁会如此大胆,连东瀛神宫老地方碎小的细节也如此清楚?蓦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跃然于眼前,他的脸色顿然变得苍白,一时竟未言语。

  他的沉默让穿针感觉阴涩的寒意,她难受得连语气也僵硬:“王爷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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