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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给!”一瓶冰水,配合懒懒的声音,及时贴在她被晒得通红的脸上,换得一声畅快地抽气。

  “哇!好爽!”手指绝无客气地迅速趴上瓶子,季颖舒服地闭起眼睛,狠狠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是人间啊……

  “过去冰帝那边,不就什么都有了吗?”仁王反手抱着后脑,将一跳一跳的小辫子压下,然后身体一倒靠到她的身边。他的脚虽万分不雅地踏踩在自己身前的高石上,却因修长的身体流线和自己构出的特殊弧度,而让他的这种姿态,只显妩媚,不见粗俗。

  人,果然是生来就不平等的。季颖斜眼眺他,然后别过脸没好气地闷声:“哪由的我选,元元和幸村明明就是狼狈为奸,残害忠良嘛!”

  “哦?”仁王嘴角一挑,有些讪笑地看着她额头那块非常“毁容”的纱布,“这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好事。”眼见之前,他也和幸村一样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电话里还挺能说笑的,但亲看之后,才不得不想起她非人的忍耐,这个女孩有时候倔强得让男人都不得不自惭形秽。

  “想怎样就怎样就行的话,谁想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她又不是受虐狂!

  仁王没说话,只是嘴角更加向上。他仰头看着天,浅浅薄薄地挂满了厚重的云,合该是阴郁的,却丝毫散不去这热得过分的温度。

  季颖没有看他,只顾自抱着冰水,换了个动作,俯身趴到了高石上。没有天生的优势,就只能靠后天的注意,她没法像他坐得那么舒服,但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好的视野。

  棕红中跳着翠色的网球场,折射着阳光的痕迹,顺着场内选手的汗水,发出点点光滴,一星一星地,迷惑了人眼。知了早早地叫开今年初夏的第一声,于是清脆刺破了凝滞,空气中开始泛出淡淡的涟漪,伴随叶片凌乱时的“哗哗”声,将闷热的气流稍稍荡出一星波澜。有些庸懒的感觉,悄悄滋生在他们这片仿若独僻的空间。

  季颖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别过脸看着抓她头发的仁王:“会痛……”

  “在这里睡会生病的,不想再被像犯人一样圈起来的话,就乖一点儿。”

  “这真是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嘟嘴,她眯着眼起下巴,仁王线条优美的下颚自然地冲进了她的视线。一片清灵,为他无可挑剔的姿态,就好像泡影的迷惑,滴滴点点,这个角度的他,真是帅得让人口水难咽。

  “不用我重复是谁自找的吧?”仁王很自然地散发着他的荷尔蒙,全然不介意被恶狼般的视线侵袭。

  “你真大方。”巧妙地转移话题,季颖歪着嘴,笑得有些邪恶,却没有出手做任何动作。她眼底的是散散的玩笑心情,没有一丝亵渎的感觉,对于这个天生合得来的家伙,有些东西连伪装都没有必要,“我说你到底来干吗的?难得今天可以休息……而且,正选的专用位置在那边一排吗?”

  季颖别着嘴,朝另一边认真地努努下巴,那里是立海自成一圈的主位,幸村正一脸平静地坐在中间,视线不曾离开过尚称不上比赛激烈的场内。他的身边是同来的柳和切原,前面坐着几名等待参战选手,皆是一些不算生不算熟的面孔,虽比不上三年的一帮人来的沉静,但已初具气势,估计是来年待上位的正选。至于学校强制派来的应援团,此刻则非常激昂且相当有纪律地站在幸村的另外一边,又喊又叫,外加敲敲打打,争取每一刻都制造出更好,更强大的噪音。

  而她自己所坐的这方土地,就像计算机系统里的回收站,冷冷清清,空空旷旷,只有四周的噪音强攻,在仁王来前,连点视线都没有。不尴不尬的境地,因无人欣赏,所以连当花瓶都没有资格。不过,就那么恰好,是她最喜欢的。

  “预料得到结果的赛事,有看得必要吗?”嘴角轻勾,庸懒而随意,看着她的目光微微驻足,眼尾便潇洒地仰起,滑过场内的视线,带着浅浅的无聊,“不过是走个形势罢了,两边都玩什么保留实力。”

  “切原那家伙,这次又被限定了什么?”过去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技术不弱的小海带会和只从龙马手上拿下两局的日吉苦战一场,直到她到了立海,知道外出比赛时的种种规则后,才发现他们每次拿出手的,不过都是几分之几的实力罢了。这内藏的种种玄机,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不是猜不到的。

  “老样子。冰帝的话,对他来说可能有稍微艰难一点。”仁王见她有了看比赛的兴致,干脆地放下长腿,臀部往前一垫,身体向前一倾,手往高石上一靠就和她并排靠到了一起。一黑一白,两头同样保养到家的头发被穿越于叶缝的阳光折出点点光辉,交融在一起,有种特殊的融洽感。

  这一不带暧昧的碰撞,显然在别人眼里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一瞬的时间,已然激起了种种涟漪,敲响在了场边、四周。最初,是一直留意仁王的女生不由低声尖叫,然后自然地汇聚了更多的视线,之后是无法抗拒的全场焦点,那些似是不经意的,更有些直白地目光不时扫了过来。

  在季颖额头泛起黑线之前,她无法避免地看到了元元微忧的表情,忍足调侃的笑容,迹部不屑的眼神,和幸村看不出情绪的幽深。

  你故意的?挂着几个小小的十子,季颖表情不算太难看,回转对视的眼底有着一丝机灵。他的用意为何,不是她想怀疑,而是他做得太过明显。微挑的眉头带着最直接地质疑。

  不好吗?他笑得勾挑,眼底虽藏着精锐,表情却依然闲散而惬意,庸懒得仿佛根本就不知所谓。

  “臭老狐狸!”鼻子出气,季颖别过头不再看他。场内已然败下阵的是大块头的桦地,作为得分最高的他也只从对方手里拿下5局而已。

  “呵。”沉沉的低笑,带有几份趣味,沙哑中自有一番性感。只是这样特别又充满了视觉感的招式,用在对他没有遐想到根本懒得看的季颖身上,多少有些浪费,“天王寺和远么?没想到你的莫逆会是那样性格的人。”

  “世事难料不是?”他的目标果然是元元么?季颖轻一耸肩,“我们认识太久,所以合适不合适这样的问题,对我们而言没什么意义。”

  结果都已经那样了,还追溯什么原因?何况他们都觉得快乐,都觉得值得,那不就是足够?闭上眼睑,她试图聆听风的声音,却只能听得他庸懒的声音,袅袅如蓝烟般渗进耳道:“也对,有些事没道理可言的,反正你从来都不是会去想那些的勤快人。”

  “呵呵,知我者,仁王雅治也。”季颖闷闷的笑,低低的声音挂上丝不带质感的沙哑,充溢着怀旧的味道。

  脑袋一侧,她看到抱胸而坐的忍足,因和自己的视线交汇,自然地在额迹泛起一个小小的十字。她还未做出些什么,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做些什么,他已迅速且不留痕迹地往后一靠,借元元的身体,挡住自己修长的身材,断绝任何和她接触的可能性。这一连窜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狐狸锐利的眼,直接地喷笑在第一时间响起。

  她恨!季颖歪嘴,唾弃地别回脑袋,正好对上了仁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喂,能憋着就给我憋着,憋不住就呼吸再呼吸,反正你不准笑……喂!说好了不准笑的!”

  “我可没答应。”仁王闷着脸偷笑,这家伙实在太搞笑了,难怪幸村一提起上回冰帝圣宴就相当地忍俊不禁。

  “切。”狠狠瞪着肩膀不时抽动的狐狸一眼,季颖不爽地起身,这家伙就不能给她点面子么?

  呜,果然世上只有爹爹好!不管忍足和仁王的性感有多么的难分高低,不管他们是否都那么妩媚且爱摆姿态,他们给她的感觉却是完全无法联想到一起的不同。狼和狐狸就算再相近,也是不同的种族。忍足很知道该如何借用他人来隐藏自己。低调且沉稳的他聪明地选择了将气息融入到华丽耀眼的迹部的光芒中,在隐藏自己的同时,亦没有遮盖住光芒。难怪她一直都觉得忍足的存在很特别,明明不是那么地清晰,却让人无法忽略。或许,这就是原因。而仁王,则有些让她无法形容。他的随行随意已到了连她都要甘拜下风的程度,不管何时何处,不管是怎样的气氛情景,他的笑容中都带着一抹淡不可见的讥讽,伴着那种媚到骨子里的庸懒,巧妙地隐去了自身。连和他私交不错的柳,都不敢确定他到底有多强的能力。

  “去哪儿?”仁王别过脸,戏谑地看着恼羞成怒地她,却懒懒地赖在原地没有跟上,因为她正对着的方向,是冰帝华丽的阵营。

  “厕所!想跟就来好了!”没好气地丢下话,季颖大步跨离了立海的场子,无视传到她背上的微热视线。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还是免了。”嘴角微微一抽,笑容却是没变。他相信那个地方足够安全,也并不是很介意陪她“同去”,只是现在这个时刻,并不适合立海的他踏足。

  唉,学校的战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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