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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够了?够什么?感情原本就踏不上第三人,你却踩着四五六七!精市哪里对不起你,哪点配不上你?你凭什么认为他不在意?说白了你压根配不起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自以为是地替他认为,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他曾经……”

  “水水!”和她同来的男生用力把水无月沐拽进怀里,然后歉意地看着他们,“抱歉,她今天有些情绪不稳。”

  “没什么,她没说够就让她说。”季颖淡淡回应,已收回了全部的笑容,脸上有少见的肃然,冷冽的让人直犯哆嗦,“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敢问会长大人,您今天的言论莫非出自幸村的授意?如果不是,那么这番作为才该被叫作自-以-为-是吧?”

  “我……哇,你干吗!”一声惨叫,如若落汤之鸡,狼狈中更显狰狞。

  “我干吗?我哪敢对您干嘛。”季颖挂着虚伪的淡笑,邪得让人发憷,手里握的水瓶已全数赠于水无月沐,“只是想请您清醒点。”

  这场面来得太突然,让不二很难不表露惊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动怒,那绷紧的感觉仿佛呼吸都能喷出火星。虽然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人,但都会顾及对方的脸面。不喜欢就连搭理都懒,如同对冰帝的女生,冷漠得仿佛是个女皇,现在却……一向知道不喜欢解释,有误会也任它随意过去,为什么这次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幸村是何等饿聪明?麻烦你别把他当成无聊的弱智小言男!说什么了解,谈什么过去,以保护者自居,不过是想抗拒的现实罢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会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地认为知他了他,更不会多余地替他决定什么。幸村可是名震全国的家伙,他有自己的梦想也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就算别人觉得痛苦到想死的事,他也可以冷静得权衡利弊,并在第一时间下定决心。”一口气喷出成珠的言语,是句句在理,字字逼人,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半句,“至于他过去发生的事,如果他想说我会听,如果不想,我就当一切已烟消云散又有什么不可以?隐瞒是他的权利,勉强他就叫为他好?我不是幸村的女友,也没和他发展的打算,你要打抱不平,要大放阙词,要当正义使者都没关系,但请先弄对人弄清事再来。水性扬花四个字,您自个儿留着吧。”

  闭了闭眼睛,季颖信步离开。她走得很急,甚至没有拉上不二,独留他们在原地目目相对无言依旧。这场对战没有赢家,任谁都看得出她眼底的伤痕,深得让人错愕。口头占尽上风的她,彻底输了给自己,暴露了一向埋藏很深的真实。

  自以为是四个字是她最大的死穴,尚未痊愈又被手冢踏开的软弱。有些伤痛就算刻骨也可以忍受,有些痕迹却只是轻触都会潸然泪下。

  她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刻意寻求所谓的知音,但请不要任意践踏她仅有的一点相信。她是无能,也不够坚强,犯过太多的错,以后也无法保证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但惟有自以为是这个陷阱,她不想再跳。

  只不过想要一星温暖,为什么非要承受无法隐忍的疼痛?究竟是她太没用,还是这个世界也容不下她的笑容?

  第五章 席卷立海的温存 九

  “颖颖!”急急追上那个萧瑟寂寞的背影,不二迫切地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前行的脚步。捏在手中,握在手里,将她整个罩在自己的阴影下,才更发现她的纤细,仿佛多用分力就可以捏碎。

  她一直都这样娇小,却因为倔强的性格,刻意伪装成强悍的样子,让人逐渐忘却她脆弱而敏感的天性。受伤时会觉得痛,受了委屈也会难过,不叫不哭不闹并不等于不受伤。

  脸上挂着笑,不代表心里的痛会少上一分,甚至是痛中之最痛。这些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一直认为最懂她的人是他,即使更多时候她都在手冢身边。同班又同桌,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相处,这个位置得天独厚的让人嫉妒,然因为有属于自己的筹码,所以即使知道她看手冢的眼神有些不同,也能站稳脚跟。

  对她,不仅是占有欲。在发现自己始终是她的第一选择后,有丝阻挡不能的幸福的暖流淌进心脉,于是点滴间又有了等待的耐心。可以笑,可以说,可以当作不会痛,然后骗自己说其实大家还小,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该轻易视为心动,尽管她是那么的不一样。

  对不二而言,她是最特别的存在。她懂他,知他,体谅他,宽容他,并且打成心底认可所有的他,但这就可以称之为喜欢么?他有些不敢认同,恋爱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年纪在日本虽已是一种普遍,带回家也没多大关系,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是其中的一员,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

  下意识的排斥是因为有的是时间,也相信以手冢的个性,必然比他更不会认同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平静而忙碌的生活中。可当幸村毫无预警的出现时,他真的慌了。他来得和她一样突然,却轻易占下了不可估量的空间,那个男人太美,几乎夺去了颖颖所有的目光。他外表虽文弱,却霸气,直接,利落,有身为部长的决断利落,也有手冢所没有的圆滑温润。凤鸟院说颖颖认为幸村是最知她脾性的人时,有种东西在心中崩塌,不知该怎么形容,惶惶然中带着恐惧,仿佛自己最后的浮石也渐渐远走……

  “不二,我好像越来越像泼妇了,怎么办?”季颖终于回头,在许久之后,像菊丸充足了电,彻底恢复了精神。

  不二没有回答,也没像往常那样微笑,蓝眸微绽却没看她,怕泄露出自己太多的情绪。她的声音里带点撒娇的味道,脸上是他一直很喜欢的可爱笑容,却是现下他最不想见的表情,那带点尴尬,有点踌躇,似是后悔,更像玩笑的虚伪面具。

  觉得生气的话说出来也没关系,感到难过的话他的肩膀亦可借她靠,可她却偏偏选择对他逞强。那完美到没有一丝裂痕的表情,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还是说这是他没有地位的表现?

  昨夜,她问他:不二,你是不是喜欢我?

  心,咯噔一下,无言以对,他喜欢她么?

  仿佛被什么东西直锤而下,有团声音在喉咙,欲迸,难出。不

  是讨厌,而是回避,他害怕知道那个答案,是因为自己对它已有了九成的把握。不想明确的告诉自己是因为讨厌“输”那个字,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代表失去,而他不想失去她。

  一向不爱与人争斗,是因为觉得既麻烦又无聊,还容易伤了和气。赢了能怎样,输了又如何,大人不总爱把过程大于结果放在嘴上么?何况如果赢了就能得到快乐,那世界上的烦恼起码可以少掉一半。

  从小到大,不管读书、比赛还是学技能,他一直赢得很轻松,学习对他来说是最容易上手的东西。可结果呢,他得了天才之名,却失去了弟弟的心。

  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天下最好的哥哥,在裕太出生前,妈妈就手把手地把弟弟的观念灌输给他。他看着那圆圆的肚子告诉自己定要当个好哥哥,保护他,理解他,陪伴他。从他出生的那天开始,因他的笑而笑,看他为自己在意而高兴,在乎到可以为他破例去打架。

  天才很了不起么?那为什么他想要的一直都得不到,不管是人或事。很少想要认真打一场比赛,可手冢却负伤而来,他以为这样做他会高兴吗?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很少想要去挽留些什么,可话就算说出口,弟弟依然绝决的离开,他以为他总是笑着就一定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了吗?他的心情,除了乾和姐姐以外,又有几个人真的想要好好理解?

  不是自己想面瘫,将悲欢苦痛都换作无所谓的笑容,而是害怕某种东西的崩塌,会让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愉快。龙崎老师说他太过保护自己,可有果必然有因,多少背叛来自于那个并非他所想的天才之名,伤害他的同时也伤害了别人,看着那些叫嚣哭闹说都是他的错的人,他又能说些什么?

  慢慢地开始习惯,恰倒好处的低调为他留住了很多东西,朋友,感情,那种有些虚又带点实的存在。每每看到海堂和桃城那种互相羡慕争斗的情感时,他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他喜欢他们的大方坦白,喜欢桃城的阳光也喜欢海堂的坚韧,但他们是不同的,也无法学到太多。

  不二并不讨厌自己目前的个性,即使偶尔也会觉得有那么些缺陷,却很享受它们的存在。长久以来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足够满美,轻松自在的打球,快乐简单的学习,和队友同学走得不远不近,保持着十分安全的距离,没人可以把他看穿,就连数据狂的乾也一样。他的出现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谁也抓不到他的灵魂,所有的恶劣所有的讨厌都不会被暴露,他可以游移在这样的安全感中,快乐得很自我。

  他以为生活会一成不变就这样进行下去,这个女孩却像道刺眼的光芒,不顾任何人心情的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并给了他不一样的声音。在看透之后,她给的只有体贴和温暖,没有半点的抗拒或是小心翼翼,有怜惜却不是同情,相信和承认他的一切,有话直说,想看待一个亲密的朋友一样对待他,让他觉得很放松,很自然,却慢慢地开始贪心地嫌不够。

  她始终都带着坏坏的笑容默默守在他身边,不安静,很热闹,时不时地斗下腹黑,偶尔赢,偶尔输。他的生命因她的出现而变得分呈嘈杂,充满了各种斑斓的色彩,当然,也包括那郁粹的黑和灰。

  “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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