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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既然神女都发话了,那袁卿家就在京城再多过一个年吧。”李俊彦明显觉察到了李成器对令月话语的不满,他得意的转头将了军,“社稷为重,防患于未然。摄政王以为如何呢?”

  皇帝用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李成器一时也无法立即想出反对的意见,“臣……遵旨。”他极不情愿的拱了手,冷冷的扫了令月一眼。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女人,开始不听话了!

  令月佯装不查,含笑望向了皇帝。

  “谢皇上为黎民施福。”她顺便感激的抛给小皇帝一眼风,这样的话谁不会说,这个傻孩子,不用白不用……

  至于席下袁螭的神情,她刻意不去瞧。

  她也让他尝尝心内震惊、抓狂、却无处寻知的感觉!

  在李成器宣布散场回府之后,令月面无表情的转身,在宫娥太监的簇拥下娉婷离去。

  她谁的眼神也不接,谁的情绪也不管。

  从今日起,她要做一个冷静的主导者!她要主动出击!她要好生利用可利用的一切!

  这些个男人,一个都不可信。想要找到她所想的,就要靠自己动手!

  对!那袁螭一日不来向她坦白,她就一日不放他离京!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傅令月既能让他得偿所愿去了陇西,也能让他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针锋相对

  回到了寝宫,令月香汤沐浴后,舒适酣畅的睡了一觉。休息熨帖了浑身的筋骨皮肉,她神清气爽的在午后开始了第一步行动计划。

  此番闭关,竟然收获甚伟。她理清了头绪,史无前例的找到袁螭的破绽了!

  对,就是那一回,女装蒙面的吴丽人出手行刺她和袁螭!当时他明明可以取二人性命,却在袁螭的一句话后,突然诡异的撤退了!

  那句关键的话,袁螭当初的解释是“和光同尘”的武功招式。可是,那第一个字,她明明记得是“摇”的发音!

  对,就是“摇光”!袁螭对吴丽人说的是“摇光”二字!那后面……是“同……”她皱着眉头,寻思半天也想不起来了。

  而且,正从这件事后,马上就出现了王道德之母寿宴惨案。如今细细想来,那吴丽人的举措,分明是在维护袁螭!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一明一暗……很可能就是一伙的!

  现在说来,令月着实后悔当时没有足够的警惕,去记住那第四个字的发音!

  吴丽人当时痛下杀手的刺了袁螭一剑,就代表了吴丽人事先真不认识袁螭。之后他突然撤离,那关键的四个字,就一定是他们的绝密暗语!

  激动。

  令月端坐宝椅,目视红门,紧扣扶手,全身都是整装待发的激动。终于有了突破口了!在浓密的黑雾中,她终于找到前进的方向望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第一步,她还需要再确定一下她的判断。

  令月寻了个借口,遣人唤来了一个侍卫头目——就是那个在她遇到乾教五人行刺之时,巧合的来解救她和袁螭于危机之中的侍卫官。

  无巧不成书,这人今日轮值。

  “张都统,坐吧。说来,我缺您一句谢谢呢。”令月和蔼可亲的示意这位行为局促、面红耳赤的年轻侍卫官落座。

  “属下不敢。”那侍卫笔直的站立着,垂着一张通红的关公脸。

  “说来,遇刺那日,幸得你带队来接我赴宴,否则,还不知有多少贼人会一并出现呢。”令月下了宝椅,慢慢踱步到了他的身边。“你可真利害,怎么就知道我这里需要帮手的?”令月笑眯眯的问话了。

  “属下不敢贪功,属下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催场的。”侍卫始终低着头,话语紧张而生硬。

  “哦,”令月一笑,她当初正是没在意,就忘了深究这话的内中含义。如今,是细细推敲的时候了。“是王爷亲自吩咐你来的?还是梁管家什么人的?”该多问的,就是这一句。

  “哦,是吴班主。”那侍卫很老实,“他来找属下,说王爷催您登场。”

  令月望着这张宽厚的关公脸,欣慰的笑了。

  精明的不似人的吴班主,让人觉察不出极有掩盖性的话语……她心中有数了。

  ****

  六月中旬,雷雨天气不断。

  在神女殿的飞檐雨帘下赏雨品茗,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这样的快事,自然要叫上应景之人。

  丑了不行,俗了不行,太热情的,也不行。

  晚宴过后,令月换了身宽松的衣裳,散了头发,在玉石席上悠然的等待着吴丽人的到来。

  这个绝色的男人终于可以不用坐轮椅了。虽然他的行走还是稳沉了些,但观之舒心了多。

  “吴班主,随意坐。”令月心情大好,在宫娥太监的侍奉下,慢悠悠的品着碧溅明月。

  殿外暴雨生烟。似隔绝了世事。神女殿如孤岛一般,宁谧而静寂。

  上了灯,宫娥和太监无声的退下了。

  水泄到了青石砖上,溅起了缕缕轻雾。令月捏着茶杯,在靠椅上眯起了双眼,困厌厌的,若半睡半醒。

  说来,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试探吴丽人了。

  但这一次,她傅令月可远非昔日吴下旧阿蒙了。她不会再似前两次那般败的丢盔卸甲,因为这一次,她手里有杀手锏。

  ——就是那一句:“摇光同什么”……

  令月耐心的观赏着暴雨如注,在盛夏渐渐黯淡的雨夜光影里品味着茶香。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让这个美艳动人的男人陪她喝茶。她很单纯的,享受这一刻。

  吴丽人中途疑惑的偷望了令月几次,她都装作看不见。她要对战这只狐狸,就要先让它心里发虚。

  待到夜深,万籁俱静,令月才寂寂的转过了头,悠然自得的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吴班主,您是属什么的啊?”

  “神女娘娘怎么突然关心起属下来了?”吴丽人不慌不忙的露齿微笑。

  “我记得有人说,您很早就开始带班了。想当年,也是红遍大梁的,今年,该有三十多岁了吧。”令月笑眯眯的话着家常。

  “男人的年龄,很重要吗?”吴丽人扬眉,“过一天是一天,硬让自己记住多少岁了,多累。”

  “吴老板行走江湖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随行有夫人啊?”令月俏皮的瞅了过去。

  “很正常,因为我不喜欢女人。”吴丽人抬起茶杯,答的落落大方。

  令月着实被噎了一下,取向怪异还这么磊落……她低头喝了口茶水,换了个方向再试探。“吴老板说自己是乾教中人,那前梁灭亡的那一年,行冠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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