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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小姐……”小雪慌地跪在地上,抱起长盒子,先一步哭道,“玉杏画……好象碎了……”

  向晚脸色一变。

  “哎,这可不关我事啊。”陆夫人赶紧撇清关系。虽然没摔到向晚,但看这东西她宝贝得紧,该是值不少钱,碎了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向晚有那么一瞬间,头一阵剧痛,眼前漆黑一片,一瞬间的眩晕之后,复又悠悠缓过来。

  “前辈……”开口,却是完全无视陆夫人。

  “小晚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莫前辈早几步并作一步走过来,关切道。

  向晚站在那里,有些危危摇摇,脸色也不太好。

  她摇头,低低笑道:“以后那些你不喜欢的人,就别花心思了。既不喜欢,便不相干吧。”

  “好!”莫前辈眼睛一亮。

  之前他便说过再不去替陆羽雪诊治,若不是为了向晚,他才不违了自己的心愿呢。

  “你搬来主院,主院若容不下你,我们便出府,住回别院。”

  “好极了,以后前辈就只顾你一人,一直到你平平安安生下小崽子为止。”

  两人旁若无人,陆夫人闻言险些气晕,激动得指着向晚,气不成语:“你……你……”

  向晚这才挑眉看她,眼神轻蔑,冷冷道:“你既不愿替你女儿行善积福,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再不看她,扶了莫前辈的手,示意小桃捧着玉杏画一道回折兰勾玉的寝居。

  “夫人若是想将事情闹大,我便也奉陪到底。只是表小姐身体抱恙,夫人该多行善积德才是。”

  折兰勾玉出关后,陆夫人曾来晚晴阁找她的碴,盛气凌人。当时她便是这样说的。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小时候在杏花村,默默承受那些,不过是因为她心无牵挂,亦没有想保护想追求的东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为了她心中喜欢的人,为了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她不会再任由这一些人爬到她头上欺负她。

  第六卷第十一章

  回到折兰勾玉的寝居,向晚的脸色更苍白,心口一阵阵的发怵。

  “怎么了?”

  向晚摇头,刚才莫前辈替她把了脉,并无异常。她吩咐小桃安排好莫前辈,自己捧了玉杏画进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神情担忧。

  她还是摇头,伸手缓缓打开盒子,揭开那层覆在上面的缎布,那样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一幅玉杏画,已是一分为二!

  “小晚……”折兰勾玉惊出声。

  可是他惊的不是玉杏画被毁,而是向晚抚着胸口,竟是喷出一小口血来,然后软了身子。他忙抱住她,只是她刚才分明还是苍白的脸色,此刻却突然烧了身子似的,浑身烫了起来,双颊如醉,唇色艳红。

  “师父……”向晚并未昏迷,只是身体有了不寻常的反应,不受自己控制。

  “我们去找莫前辈。”他将她拦腰抱起,她却费力吐出两个字:“不要……”

  “小晚……”他不明白,伸手拭去她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脸上满是担忧,眼里也是。

  她只能断断续续坚持:“扶我……回床上……我不会……有事……”

  说是不会有事,转眼却晕了过去。

  这一次折兰勾玉却是依着向晚,并没有去将莫前辈请来。而是抱着她回床上,看她如被蒸煮一般,整个人通红,一触烫手。

  他拥着她,脸贴着她的脸,手握着她的手,一声一声轻喃:“小晚,小晚,小晚……”

  她脉像平静、呼吸也甚是平静,只是眉头微皱。

  他忽然侧过头去看桌上的那一幅玉杏画。青灰花纹的长盒子,正红缎布垂在一侧,那一整块雕着杏开二度的暖玉静静躺在那,从中间裂成两半。看起来平静无异常,可是他总感觉向晚现在这样子,和这块玉有莫大关联。

  他不由起身,顺着这种直觉走近玉杏画,伸手,竟被烫了一下。

  那样静静躺着的玉杏画,分明与平常无异,淡粉中有绿翠,杏花与杏叶,天然雕刻杏画的绝好良玉。只是手一碰触,才知玉杏画竟也发烫,只不过颜色丝毫不变,乍看并不容易让人察觉。

  折兰勾玉心里一惊,就着缎布将玉杏画捧手里细细打量。

  质地细腻、色泽盈润、精雕细刻。这样天然的色泽,这样大的整玉,怪不得珈瑛大师为此寻访了整整三年有余。反复端详了很久,还是找不到关键所在,折兰勾玉几乎就要放弃之时,才猛然惊觉——向晚明明有喷出一小口血,可是地上、桌上、盒上、缎布上、玉上,竟是无丝毫痕迹可寻。

  折兰勾玉回想刚才向晚所处的位置,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向晚的血,竟融入玉杏画中,消失无迹!

  “玉央……玉央……”向晚闭着眼,身上的红渐渐褪祛,口中喃喃,开始有些听不真切,渐渐地声音清晰了,便听得分明。

  “小晚……”折兰勾玉这时候也不计较她口中念的是别人的名字,伸手探她额、探她脸颊,果然退了不少温。

  “玉央……玉央……”她开始皱眉摇头,神情痛苦,抓着折兰勾玉的手,很是用力。好半晌之后,蓦地松手,惊坐起身,睁眼,大叫一声:“玉央!”

  “小晚……”

  她看着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仿佛穿越千年、追寻千年,有种悠远缠长的痴与痛。尔后眼神微微涣散,复又变得如潭般幽深,仔细盯着他半晌,方怯怯一声:“师父……”

  他心里的疑惑更深,这一刻却是沉默的安慰,并不追问。

  她伸手,又怯怯地抚上他的脸,下一秒扑到他怀里,哭道:“师父……”

  他紧紧搂着她,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

  “这玉杏画有玄机?”早前他无意中听到钟离说的,珈瑛大师托梦,说是向晚原是杏花仙子被贬下凡,又说她不能动情,不能婚嫁,不能破了封印。如今一想,玉杏画是珈瑛大师所赠,今天出现的怪异现象,加之先前向晚得知她怀孕的异常情绪,以及之后的一再表明先生孩子再论婚嫁之事。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神色一黯,带着丝迷茫与困惑,半晌摇摇头。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归了位,思绪纷乱。可是乱则乱矣,她却抓不着一丝一毫,既像沧海桑田,又像过眼云烟,此刻她细细回想,却是一无所获。

  分明她所有的记忆,早该在海岛那一刻悉数归位才是。若非要说还有遗漏的,便是前六世的记忆。不过那些记忆,结局已知,已无甚重要才是。

  “那么谁是玉央?”他声音里有微微的痛。这种痛,好像并非源于妒忌,而是另一种连他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玉央?”她看着他,眼神丝毫不避,低低重复,满脸疑问。

  “你刚才短暂的昏迷,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向晚疑惑更深,明明这前前后后几世认识的人里并无这样一个人,可是一声一声反复念叨这个名字,心里竟然会觉得痛,而且愈念愈痛。

  可是答案还是摇头。

  折兰勾玉也不急,拉着向晚走至桌前坐下,取过桌上的玉杏画,示意向晚细看:“你的血,竟然融入此画中,无任何痕迹留下。”

  向晚抬头看他,又低头细细打量玉杏画,前后左右翻转个遍,方诧异道:“那三朵杏花的花芯本是格外红的。”

  如今颜色竟已与一旁的杏花瓣一致,只余浅浅的杏红。

  向晚此前因为钟离的话,研究了玉杏画很长时间,再者画是她画的,所以一处一毫她都记得真切清楚。折兰勾玉只见过一眼,没她看得仔细,时间一长,刚才便不曾发现。

  那三朵杏花,本是一株并蒂,杏花上有杏叶,下有杏果,是这副杏画的主景。向晚没想到三朵杏花的花芯竟褪了色。加之她刚才的不适、昏迷,昏迷中的混乱,钟离说的,镇什么灵玉。究竟是镇什么灵玉?

  “小晚?”他看她费力地想着什么,眉头紧皱,微微担心,“有什么疑问,你一人想不明白,便告诉我一道想,两人总胜过一人,难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有什么事不能说?”

  她闻声抬头,眼里一抹惊色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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