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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封荣嘴上这样说着,燃起了熊熊烈火的手和唇已却侵袭,香墨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弓起了腿,想夹住那动到人痛痒却又酥麻入骨髓的根源,又因为他的一个猛烈动作而无力地放了下去。

  水气慢慢的蒙上了那双眼。

  窗外风声更大,而香墨只觉得四下顷刻里静了,只余下封荣的声音,摩挲着,滑入耳内。

  “你是我的。”手指几乎是恶狠狠的抓过她的发,猛然拥她入怀。

  滚烫的身躯颤抖着,贴合着,有火燃烧着,焚成了灰,那颜色抹在唇上,恍惚地勾画出一丝残酷而妩媚的微笑。

  封荣却是发狂了,只顾紧拥着香墨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你是我的…………”

  又一次被蓦地深入身体,香墨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层一层升起的战栗,紧紧闭起来的眼角就的渗出了一直模糊着的水意,喘息声不知何时变成了饮泣般的呻吟。

  然后封荣用强硬的指尖扳住她的面颊,迫使她睁开迷蒙双眸。

  香墨的眼里,泪水之下一层无奈,最深的痛苦就泼撒出来。

  再一次,封荣埋首,执拗的吸吮着她所有的泪水。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孩子似的,特地把一个“我”字咬得极重。

  不似誓言,也似命令。

  却象是哀求。

  香墨忍不住开始笑了,放浪的,蜷起的腿缠上封荣的身体,仰面狂乱的撕扯那锈金的山水床帐。

  火热和贪婪的绵软立刻缠绕上来,封荣的身体一僵,随即疯狂了起来。香墨紧紧抱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跃动,感到自己在他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快乐,这样的痛楚和快乐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

  蓦地,香墨呀的惊呼一声:封荣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趴伏的姿势,却深入到最深之处。只在这一刹那,一阵奇异的充实的感觉,又犀利的、刻骨的,又不是痛,却象针一样深深地含进身体里面。

  封荣眼神中是疯狂的火焰:一阵一阵的撞击,香墨连叫都叫不出来,咬住唇,从心口刺到指尖的似是而非的痛苦,弥漫在全身,达到了顶峰。

  然后,便是空茫一片的静止……

  耳边是风过檐角,仿佛有人弄着长长的箫竹,细细切切地呜咽。

  起风了?

  迷蒙时,不禁想起西北大漠,日日清晨里亦是长风如歌,一日一日,梦里的飞天反弹着琵琶,舞起黄沙,埋葬了白骨弓戈。

  这样飞沙不倦的一年里总之有十数次要送陈瑞出征,他总是严盔明胄的高居马上,而她站在妻妾之中,远远望去,依稀只见他嘴角一缕极淡笑意,犹如尖刀刻痕。然后,便是铁骑绝尘,搅乱一路尘土,仿佛腾起的的烽烟。

  香墨仍是闭着眼睛的,脖颈里四溢的热汗濡热难受,就微动了一下身,手摸索着想推开那股热意,可鼻端却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

  香墨慢慢张开了眼睛,合了好久的眼睫,才发觉困倦无力的身体依顺的靠到了封荣怀里,封荣的手十指分开的将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窗外天光已大亮,冷云万倾,映进锈金纱帐里。床畔的烛已几乎燃尽,堆簇的垂泪,凝成殷殷赤色干涸在琉璃罩上。日影透过明角,穿过床纱,映在封荣的脸上,稀薄而昏暗的凝在他的唇角,映出一抹极恬然的笑意。

  不知为何,香墨就又合上了眼,听到自己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安心的就待再睡去。陡的,又惊醒过来,一时冷汗都几乎冒了出来。

  动作极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只怕自己动作稍稍一大,就将封荣惊醒。

  尽情欢愉的时候过的酸软身体来到地上,信手披上一件旁边放的单衣,直直的,香墨不稳的走向那月牙落地罩,掀开纱帷,刹那,入眼的是一片绚烂白光,原来是下雪了。香墨顾不得细看,赤着脚走到桌前,拿起那自相国寺带回的木匣。

  她想,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见到……

  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自她身后一只宛若女子精致修长的手抢过来那木匣。

  香墨慌得一哆嗦,转身就对上封荣冷冷的目光,胜似窗外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心腑。

  封荣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已经褪色的艳红肚兜很久,才抬头淡淡的看着香墨,连呼吸似乎都为变的说:“你见到陈瑞了?”

  香墨的面色已有些苍白。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并蒂花之上。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得很平静地,敛着眉眼,只低低的地一个字:“是……”

  过于耀目的雪光映在明角嵌镶的步步锦支窗上,就染了薄薄青色,夹着青色的光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工笔细绘的秋水连波。

  香墨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然后,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雪光的眸子注定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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