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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宁德缩了缩脖子,望着玄烨可怜巴巴地说:“皇上,快把臣妾放下来,这叫人见了不合礼数,有辱皇上威严!”

  玄烨给了宁德一个暴栗,笑道:“如今知道不合礼数了,知道有辱朕的威严了,那你刚才在慈宁宫里做什么了?”话虽如此,玄烨却是把宁德放了下来。一甘太监宫女却是立在二人身后,虽见着他们两人胡闹,却是不敢多看。

  宁德却是不怕他,打小便是和他胡闹惯的人,在人前她是素来端庄的,但是玄烨却看得出自打在扬州遇见她,她便不是个安分的丫头,只是藏得深,如今也就在自己和太后面前闹闹。

  她瞧了他一眼,似娇似嗔地道:“臣妾就这个性了,皇上刚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要是再生气,臣妾也没有办法了,大不了我们再回太皇太后哪里让她给评评理去!”

  玄烨笑骂:“你别以为搬出老祖宗,朕就会怕你,不许去,老老实实地跟朕回去!”

  宁德扁了扁嘴,还想说什么发现手一把又被玄烨抓住,他拉了自己就往前头走,宁德因为穿了正式的旗装,踩着厚厚的花盆底赶不上走得飞快的玄烨,只好一路小跑着跟上,脸上虽然仍是皱着眉头,心底却爱着皇上那看似霸道的温柔。

  这天夜里,皇上翻了德妃的牌子。一番云雨之后,宁德躺在玄烨的怀里,安静地数着他眉梢上分明的睫毛。按规矩妃嫔是不得和皇上同睡的,完事以后就该另行退下到一边的耳房去休息,但是玄烨此刻玄烨没有放人,坐夜太监也不敢出声,只闻着帘帐内窃窃私语生。

  玄烨闭着眼睛,细长的手指抚摸过宁德光滑的脊背,宁德把头依在他的胸前,听见玄烨缓缓地说道:“德儿,朕那么久没来找你有没怪我?”

  宁德翻了一个身,换一个更舒服的方式躺好,仰着头嬉皮笑脸道:“臣妾又不是第一次被皇上给抛下了,要怪皇上哪里能怪得过来。”

  玄烨不去理她嬉笑,只是用力抱紧了她,喃喃道:“德儿……”

  宁德叹了一口气,谁不想时时刻刻都能陪在皇上身边呢?只是这个不切实际的痴想说出来也是惹人不快,为何还要说了?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的独宠的,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求,只是无愧于心就好了。

  玄烨听得出那一声叹息了,分明有和自己心底一眼的声音:有留恋,有点惆怅,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德儿,朕年后要去江南,你和朕一起去吧。”玄烨没有看她,只是眼睛盯着帘帐上张牙舞爪的盘龙发呆。

  宁德无力地笑了笑,故意说道:“那臣妾要是不想去呢?”

  “朕就把你抱去,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去。”玄烨嘴角带着笑,眼神却透着认真。

  宁德想了好一会儿,才耸了耸肩:“看来臣妾是没办法了,只好一切都由着皇上吧!”

  过了年,玄烨虽然存了要下江南之心,但是康熙二十三年却是诸事不断。先是蠢蠢欲动了许久的罗刹国终于按捺不住,强占雅克萨、尼布潮二城,饬断其贸易,玄烨派萨布素以兵临之,二月又亲率部队巡幸畿甸。好不容易局势有些稳定了,安排巡驾的两江总督于成龙却病卒了。于成龙,人称“于青菜”;深得百姓爱戴,以“天下廉吏第一”蜚声朝野,替他办后事的官员上奏皇上亦道:“皆见床头敝司中惟绨袍一套。堂后瓦瓮米数斛,盐豉数器而已,无不恸哭失声。”“士民男女无少长,皆巷哭罢市。持香楮至者日数万人。下至莱庸负贩,色目、番僧也伏地哭。”玄烨感叹:“居官如于成龙者有几?”又赐谥号“清端”、追赠太子太保。就这样下江南的事又被搁下,一直到夏末八月才得以成行。

  皇室的车架一路浩浩荡荡地开过去,虽然皇上有明旨不许扰民,一切低调行事,但是毕竟是御驾出巡,又带了一群的宫妃,长长的车架一字排开,从最前头的庄严堂皇的御驾拖到最后几个头脸宫女,太监挤着的小骡车,还是蜿蜒了好几里路,引得附近的老百姓都出来看热闹,一时熙熙攘攘,分外的嘈杂。

  南巡的车架先到了山东济南的行宫,玄烨欲上泰安,登泰山,祀东岳。因为上山的路难行,所以后宫的众人都留在济南的行宫之中,玄烨等文武群臣却是取道泰安直上泰山去了。

  宁德留在济南,侍奉太皇太后和太后。这一日山东巡抚张鹏翮安排了他的夫人李氏并着几个有头脸的命妇陪着后妃们坐了龙舟去幸大明湖。她们几个妃子和太皇太后坐了六丈的龙首御舟,后面紧跟着伪装成轻便画舫的水师官兵。

  有道是:画船开,红尘外,人从天上、载得春来。烟水间,乾坤大,四面云山无遮碍。影摇动、城郭楼台。杯斟的金波滟滟,诗吟的青霄惨惨,人惊的白鸟皑皑。

  宁德闲坐在船舱里,品着清茗,耳听着丝竹玄乐,看着几个官太太们围着太皇太后,太后不住地说笑。山东巡抚张鹏翮的夫人是个伶俐的,专挑了一些宫外的新鲜吉祥事,捧得太皇太后和太后乐得像朵花似的,一旁的命妇也是凑趣,马屁话一串串的说起来一丝都不会脸红。

  想来也是打听过的,宁德心中暗笑着顺手从琉璃的手上接过一瓣黄澄澄的桔子扔进嘴里,听手下的几个心腹太监说太皇太后的喜好消息已经从原先的一条十两银子涨到了十两金子,至于像太后,佟妃姐姐的也是要价不菲。宁德向来为人处世甚是低调,一旁自顾自的坐着倒也没有人来打扰,只是她冷眼旁观着发现四妃之中,惠妃竟也是个大热门,被人捧着礼遇规格不下于佟姐姐。

  宁德蹙了眉,近几年皇上对后宫干政之事甚是忌讳。佟姐姐,温贵妃,宜妃,惠妃……上得了台面的几个后妃家里大多和朝廷的风动连得紧,原先玄烨有时不经意间还和自己说说宫外发生的些趣事,如今连一个字也不提了,就是到了永和宫也只是谈谈风月,聊聊家常,被胤祚和乌玉齐那俩个小鬼一搅和,有时连风月都没得谈。宁德自己也避讳,不愿去惹后宫里的那一池深波,只是跟着皇上,太皇太后这俩个惯弄朝政的人久了,听到的,见到的,多少会想得深远一点。如今见到惠妃也是这般炙手可热一时觉得甚是蹊跷,联系起先前她在宫中的风光,突然不知是福是祸。

  她又坐了些时候,见着荣妃起身告乏,便也站了起来一起请辞出来,众人聊得开心也没有理会她二人,只有太皇太后关照了荣妃好好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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