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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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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这些物什甚为重视,命司天监研究析查。上官惊鸿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到负责保管的司天监那里走了一趟,描述倒和四大说的相去不远,

  只是,让翘楚越发感到好奇的是,见多识广的上官惊鸿竟也不识得这些东西。

  这些天上官惊鸿忙得焦头烂额,宫里,三部,每天辗转各处,大多夜归,她遂也不好意思添乱,虽然她很想让他仔细画出来让她研究研究,不知是职业病还是孕妇病发作。

  倒是日子寻常了去,便似一台戏一本书没有了跌宕起伏,繁喧落幕,热闹褪色,看众都在散去,但她很是幸福。

  唯一的热闹是听听宫中的小道消息,听说宫里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美人。

  皇帝发狠对内务府说,这选上来的人至少得有太子妃之美。可惜甄选上来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还不足以倾城。

  为此皇帝想了个办法,对翘振宁一家发了邀请到朝歌来参加宫宴,说是许久不见,既逢大热闹,相邀爱卿,实是借此让翘容过来。

  翘容也是极美的。这样到时至少不比西夏逊色了去。

  彼时,众人在竹屋外小聚,是听上官惊鸿和宁王说的,都笑得不行酚。

  四大嚷嚷说,让她服下绝颜丹的解药,那东陵便有三美了。

  众人听闻,一默之下都说抚掌说好。

  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服食过绝颜丹的事,而上官惊鸿已将解药制出来。

  上官惊鸿却说不行。

  其实,关于这事,她回来后二人便有过共识,上官惊鸿要她将绝颜丹留着,等他成事之后再用。她开始不明白他的心思,后来在知道皇帝已经得悉夜搜太子府的事之后,方知道,她的容颜只会让皇帝杀心更重。

  而那晚众人离去之后,上官惊鸿对她说,翘楚,绝颜丹到不需退路的时候,或许是已无退路的时候再吃楗。

  她答应了他。

  原来,他平日在众人面前决断自信,内里亦是顾虑重重,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他已经考虑过最终会失败的后果。

  ……

  日子平凡的过去。

  但这样就够。

  她小心翼翼谨守着这份平淡美好。譬如,因怕别人诟病睿王排场什么不多带睿王府的人到刑部去;譬如,从刑部回来的那天,晚上带着美人去和清苓见了个面,保护自己。

  她们约在林里见面,四下昏黑,但还是可见清苓脸上的愤怒,问,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说秦歌的事只等你告诉他,我说什么他亦是不信。

  于是,她知道今晚上官惊鸿已经找过清苓,也明白了上官惊鸿的态度。

  遂没有再和清苓说什么。

  本来找清苓商讨便是最难为的方法,后来在刑部里她终究向上官惊鸿提出了由她告诉他。

  没想到上官惊鸿应允了,也做到了。

  临走的时候,美人警惕的说,林里还有人。

  她猜测,那人大概是宗璞。

  但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和上官惊鸿彼此信任爱护,他们一定能很好的走下去,到她生命结束,却也是幸福的告结。

  ……

  翘楚淡淡想着,拿起身旁的凳子和纱灯走出去。

  时间已晚,之前已让四大和美人回去休息。

  守夜的几名婢女向她施礼,她点头回应,放下凳子,又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亲自将纱灯挂到门楣侧的一个悬钩上。

  就像以前嘱咐景平留盏灯火一样,如今,她晚晚这样做,想告诉他,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在等他。

  她明白他的操劳,这看去没有用的举动是她能为他做的。

  这时,她正要回房去,却见他正领着景平等人从院门口走进来。

  上官惊鸿看到她,突然顿住脚步,眸光微有些闪烁,随即低斥道:“都多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今晚是想些絮事晚了,往日确实早已歇下。她吐吐舌,察觉到他语气里丝似乎隐隐有丝烦躁,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老铁几人给她见礼,她却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脸色似乎也不甚好,很是凝重,但他眯眸看了看门外的纱灯,目光立时又添了丝柔和。

  “莫过来,今天和三部的官员一道吃了些酒,酒气重,你受不了那味道,回房等我。”

  她正要迎上去,上官惊鸿却有些严厉的止住她。

  虽然他的语气不甚好,她还是点点头,回了房。

  在床上躺了一会,惦记着他,还是下了床到书房去。

  景平等人都已回去休息,书房门外只有两名男仆候着。

  仆人看到她,正要施礼,她笑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推门进去。房里屏风后一阵烟雾缭绕,他怕吵着她,果然在这边沐浴。

  他的外袍单衣凌乱的散撤在地上,她随手捡拾起来,一股幽香蓦然钻进鼻子。

  那是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

  她登时愣住,突然明白,他今晚大抵是和官员到风月场所吃酒去了,毋怪方才——

  她摇头一笑,她是信他的,将衣服轻轻放回地上,又有些奇怪,

  他耳目聪敏,她虽蹑了手脚进来,他也绝不可不察觉。

  她蹙眉走到屏风之后,却见上官惊鸿头歪倚在木桶上,呼息微微,却是已经睡熟。

  她心里一疼,叹了口气,拿起搭放在桶边的帕子,转念一想,还是出了去,低声吩咐了两名男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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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往日,今晚上官惊鸿轻着手脚上床搂过她的时候,她清醒着。

  “楚儿,我过几天去将郎霖铃接回府。”

  郎霖铃自那天从刑部回来,便又回了郎家去,清苓这些天里也很是安静,几乎足不出户。

  她说了声“好”,想了想,又加了句“惊鸿,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不必向我解释,我信你。”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用力抱紧。

  …郎…

  她希望上官惊鸿和官员到勾栏院吃酒只是出于一种交际,而非他出了什么事。她没有问,她怕他担心她的担心。

  但似乎确实是她多虞了,因为宫里并没传出什么消息。

  上官惊鸿没有事,她却病了。

  东陵的夏夜深夜有些微寒,她昨夜出入书房,没有注意多加件衣服,翌日起来不久便见发烧。也许是担心的。

  上官惊鸿心疼得不得了,一接到府中来报,什么部也顾不得去了,下朝便回了家。

  虽早有上次那名随行的暗卫给她诊断过开了药,上官惊鸿回来又给她结结实实扎了几针,抱了一大堆公文到床上看,盯着她睡觉渖。

  她这些天白天都睡得多,这病着又睡了一天,

  到晚上的时候,实在睡不了,便枕在上官惊鸿膝上,骨碌碌的看他看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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