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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他啪拉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小嘴一歪,又瞅了瞅她,皱皱鼻子,她原以为的嚎啕大哭倒是没有上演。小九擦了擦眼睛,又伸手来拽她,她不觉失笑,也借此调开和夏王微微相纠的视线,微一用力,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昏目眩。

  小九这时却想起了什么,握着她的手回头冲夏王大声喊,“九哥,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小九扶不起八嫂。”

  夏王一怔,随即一个箭步已过了来,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八嫂,惊骢逾礼了。”

  翘楚本以为夏王会让那两名婢女放下礼品来搀扶,没想到他自己动手了,在他伸手将她稳稳当当抱起那一刹,她似乎看到他眼梢微微掠过两个婢女……她一怔,他其实是有想到的吧。

  他的怀抱和那人一样宽阔有力,也一样温暖,她僵冻了许多的身子碰到他的温度,本能地向他靠近了一点。

  她这是做什么!她暗骂自己一声,刚要挪开,夏王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略略收紧了手臂。

  几个步路,他却走得甚慢……重被放回榻上,她道了声谢,却见夏王似乎盯着她身上某个地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自己赤裸的双足。

  “翘楚”双足不大,趾甲盖儿浑圆微微泛着玫粉光泽,足踝纤秀,一双足雪白美丽,她脸上一红,轻咳一声,低道“真冷”,便拉过被子将下身覆住。

  夏王一窘,他本无意窥探,目光却该死的不小心落到她的足掌上,想起刚才抱她在怀的感觉,心头竟如鹿撞般蓦地一跳。

  他虽仍未娶妻,却早便有过不少女人,这时竟像个初识人事的毛头少年一般,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嫂嫂,也幸好翘楚没说什么。

  翘楚看夏王俊脸微红,盯着她看,她只有比他更尴尬,目光一够刚才仍放在榻角的外袍,轻声道:“九爷,可否劳烦你带来的姑娘替翘楚拿一拿东西?”

  夏王也是明敏之人,一循她眸光,立即明白,看向两个丫鬟,令道:“还不快替翘妃娘娘拿东西去。”

  两名丫鬟也甚是伶俐,忙将手中礼品放到案上,其中一人已快步走到榻末,拿了外袍过来。

  小九儿和狐狸元宝正愣愣看着夏王和翘楚,这时,小九却被他哥哥粗鲁地扳过身子,元宝也“吱”的一声学着两人扭转身子。

  小九不甚乐意,嘴里嚷着,“为什么不能瞧八嫂,九哥,我告诉你,八嫂的模样很好看,我要和八嫂玩儿。”

  “闭嘴,再吵揍你。”夏王恶狠狠威胁道。

  小九哼了哼,却乖乖噤声。

  翘楚在两名丫鬟的张罗下,套上了外袍,二人又替她将一头乌丝盘卷起来,梳了简单的宫髻,拿过案上梳妆匣里的珠花簪子给她别到发上。

  她趁着这空隙,看着前方三个,哦,不,两人一兽整齐一致的背对着她,想起小九儿刚才被他哥哥强拗着背过身去,心里微微好笑,却又生了丝温暖和感激……这个不打不相识的男人虽骄傲霸道,但却是尊重她的。

  心里此时竟是九冷一温。她正想着,又听得夏王突然道:“那啥,过来……”

  其中一个丫鬟对她福了福,赶忙掖着裙摆,小跑过去,“爷,玲儿在。”

  翘楚一笑……他还是记不住他家里下人的名字,倒也毋怪他,那家大业大的。

  突然她微微怔住,只见夏王将身上大氅脱下,递到那丫鬟手里,轻声道:“去,给翘妃娘娘披上。”

  但那件带着男子体温的氅子罩落到身上的时候,翘楚鼻子突然一酸,却听得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道:“这……氅子自是比不上八哥府上的东西的,也没有上回送你的那件狐氅好,但还是不错的,这外面变了天,越发寒冷起来,八嫂,你就将就着先用着吧。”

  翘楚竟微微哽咽,半晌,方颤声道:“谢谢九爷,有心了,九爷的东西自是最好的。”

  夏王似乎大是高兴,“八嫂若喜欢,这件氅子也送给你。”

  翘楚一怔,竟鬼差神推脱口道:“谢九爷美意,天冷,九爷还是将这氅子留在身边吧,之前的狐裘翘楚有带过来,只是收在丫头那边罢。”

  她确实是将那千年狐裘带了过来,却是有一回,她无意中听到一个丫鬟艳羡碧水的氅子,碧水甚是自得,说她的氅子是爷赏的,虽比不上夏王那件有名的千年狐裘,却绝对是好货色。

  她虽感激夏王心意,却隐隐有种感觉,留着那件狐裘会带来麻烦,遂想趁此次之行,将狐裘还给夏王。

  但如今情景,她担心夏王自身只带了一件氅子过来,万一因她而受寒了便麻烦,遂拿那狐裘来推脱。

  哪知,夏王却猛地转过身来,紧盯着她,问道:“你果真将那狐氅也带了过来?一直随身带着?”

  166 篝火夜比试——夏王的狐裘(3)

  听夏王如此说,翘楚有丝后悔。

  本来刚才的话是想让他打消再次赠衣的念头,一为他,二也为避嫌,现在他却似乎全然不是这个想法,倒似为她能时常带着他的礼物而喜悦。这样,她还怎么将狐裘还他,他必定会不高兴吧。

  心意最不可废,罢,那件狐裘她还是留着,日后小心不被人看到便是。

  夏王却犹自紧盯着她,似乎在她回答。

  拘她只好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简单的动作,她看到他眼中捻过细碎绵长的笑意,明璀耀人。

  她一时怔住,又听得他低声道:“你所赠的礼物惊骢也一直带着。”

  半空中,男人修长的手指间,拈着一个漆金箔红蓝底花绣荷包。

  荷包,他似乎是从腰间环佩上摘下来的……

  北地刺绣技术落后,这种描样精致的荷包还是由东陵传到北地去的,很多女子爱用。

  人有贵贱分,这小玩意却不分宫廷民间,宫用民也用,哪怕价格上大有差异。但实际上,民坊的技术丝毫不比宫坊逊色,只是为显宫廷尊贵,民坊被迫在荷包内底和面上底部连接的地方做了些区别。翻开荷包内底,会发现那里印有细小的“民制”字样,此外,面上底部缝线处会用数根和荷包底色不同颜色的线,这样便给一件手工艺品带来瑕疵。

  然而,这第二个细微的地方,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论是宫里还是贵族家的小姐拿到的绣包本就出自宫坊制造,谁也不会翻开来查看,更别说那些并不用荷包的哥爷们,他们用的是相对来说样式简单、体积更大的锦囊。

  她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又因着本身专业探究性的使然……猜测这官制和民作的必定有区别,特意去查了资料。像翘眉那样的身份,随意能拿到宫制的,汨罗和她却只能在民坊买……

  循着那荷包底角的绣线,她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她的东西,因为宫里或者官家的小姐都不会用这民坊的东西。她过来的时候随身带了几个。她喜欢蓝色,带的清一色的都是蓝绣包。

  她突然想起,选妃赛那天,她第一次送小枣给夏王……当然,那时心存作弄。后来,夏王送她回睿王府的时候,她再次送了一包小枣给他。第二次却是真心诚意,由衷感激。

  夏王现在带着的荷包应该是第二次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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