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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淳于兄妹欣然应道,然后的风辰雪示意,当下一左一右拉着父亲告辞离去。只是三人走到门边时,风辰雪突然追问一句,“新任的州府是何等样人?”

  淳于文渊未及答话,淳于深秀已扭着脑袋颇为懊恼地答到:“就是从帝都来的那个风流之名远扬天下的燕九公子!”说完了,便扭回了头,三人出门而去,是以他们并未见风辰雪那一脸的讶然。

  燕九公子?燕云孙?新任州府竟然是他?

  孔昭送三人离去后回来,问到:“姐姐,刚才淳于大少说的‘燕九公子’可是说的那次拦着姐姐车驾的九公子?”

  “帝都里除了那位九公子之外又还有谁会风流之名远扬天下。”风辰雪轻轻叹息一声。

  “唉呀,还真没想到,那位九公子竟然做这么大的官啦。”孔昭感叹。

  风辰雪默然。是啊,还真是没有想到当年风流不羁的燕云孙竟然会入朝为官,今日竟然成了这月州州府。只不过……他身为州府,倒不至领兵来这丹城,不会见面自然不会暴露身份。

  十一、金戈铁马逼丹城

  离开小院,一直到走出了巷子,淳于文渊才将心中疑问问出:“这位风姑娘是什么人?”

  嗯?兄妹俩微微一愣。然后淳于深意答道:“姓风名辰雪,三月时来丹城,女儿在凝香居与之相识。彼此脾性合宜便成了朋友,然后一道去了山尤,途中又与秋大哥结识,秋大哥亦是十分欣赏她,而且……”后面的话打住了,与兄长对视一眼,彼此会意。岂止是欣赏呀,看分别时的情景,秋意亭显然是倾心于她,两人才貌相当一对璧人!兄妹俩想到这,为他们欣喜之余,也不知怎的,心底里都不约而同的微微叹息,似是惆怅,似是遗憾。

  淳于文渊并不知儿女心中所思,他沉吟片刻,又问:“你可知她是那里人氏,出身何样的家门?”

  淳于兄妹对看一眼,不解父亲怎么突然间关心起这些来。依旧是淳于深意答道:“只听孔昭说过她们是燕城人氏,其他并未有多言,不过看她们言谈穿戴,想来绝非寒门出身。”

  “哦?”淳于文渊沉思。

  见父亲如此,淳于深秀微微思索一下,心下一动,问道:“爹,你难道怀疑她不成?”

  淳于文渊未答,低着头往前走,眉头微锁,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爹,这你大可放心。”以为父亲真是疑心风辰雪,淳于深意赶忙道,“是友是敌,我与大哥这点识人之明还是有的。”

  淳于文渊摇头,“这凤姑娘目清神秀,为父并非怀疑她的人品或是别有目的,而是……”

  “而是什么?”兄妹俩齐齐追问。

  淳于文渊没有答,反问儿女,“你们与这姑娘亦接触了一段时间,她是何样的人,您们说说。”

  嗯?听父亲这样一问,兄妹俩不由停了步子。

  响了会儿,淳于深意先道:“人聪明,满腹诗书,但性子冷淡,所思所行似乎是依个人喜好而定。对陌生人或是不喜欢的人,即算对方身份尊贵她也不搭理;而对于欣赏的人则知无不言,以诚相待,当然,即算是很有诚意,待人也未见有多一分热情。”

  “嗯。”淳于神秀表示同意,又补充道:“从那天阻挠山矮子们时她对我说的那番话来看,眼界高远,胸襟深广,若是个男儿,倒有将帅的气度。”

  “哦?”淳于文渊听了心头疑虑更多。

  淳于深意见父亲神色未有丝毫送还,反是越发的练起眉头,心中不由费解,“爹,难道你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

  淳于文渊点头。

  见父亲点头,淳于深秀亦忍不住追问:“爹,凤姑娘有何不对劲之处?”

  “方才与为父相见,这位姑娘自始至终不曾有见礼之意。”淳于文渊道。

  “噗哧!”兄妹俩同时笑了起来。

  “爹,弄了半天你是嫌人家没给你行礼啊。”淳于深意笑道。

  “爹,虽然你是府尹,一城之首,但偶尔有个把人没给你行礼也不用这般在意吧。”淳于深秀也笑道。

  “为父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么!”淳于文渊挑眉横一眼儿女。

  “好好好,你不是这样的人。”淳于深意连声道,“可你这还真不能怪辰雪,她估计就这么个习惯,我认识她这么久,也没见她跟什么人行过礼,便是秋大哥也没见有,还有在山尤时有个什么五王爷的,别说是行礼,她见都不见人家。”

  淳于深秀摸着下巴道:“这么一说,想想还真如此,从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她对谁屈过膝弯过腰。”

  儿女的说辞并没有让淳于文渊释然,他摇头轻叹,道:“你们到底是年轻,看人看不真切。”

  听父亲这样说,淳于深意干脆问道:“爹,你到底从辰雪身上看出了什么不妥,你倒是给我们说说。”

  淳于文渊往路边站住,目光随意扫了一眼,这条街僻静,没什么人,于是他目光看回儿女,神情极是严谨,道:“为父活了这么多年,见的人自然不少,可平民百姓中再清傲孤高之人,见到年长者或是位尊者,不管乐不乐意,或大或小总要行礼,就好比你们见着了孙都副,心里不喜他,可也得行礼。而这位凤姑娘,她既然出身极好,那自是从小便受礼教教养,可听你们说来,她似乎见任何人都不施礼,而且据为父方才观察,她神情自然从容,没有一丝倨傲之人会有的不恭之色,好像是天性使然,似乎她不与人行礼是天经地义的。”

  听父亲这么一说,淳于兄妹回想风辰雪平日言行,似乎还真是这样。好像身份再尊贵的人,她看这也是常人,没有丝毫的敬畏。想当初,他们兄妹得知秋意亭身份之时,心头也是顿涌敬慕之情,而她见到秋意亭漠漠如常。

  淳于文渊又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见人才不行礼。一是不知礼节之人,二是身贵位尊之人。前者懵懂无知自然不会,后者从来只受人礼不施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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