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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忽然,后面的骑兵兵分两边让开,然后一名身披银甲,眼睛细小,上唇上留着一撮胡须的中年男子骑着马上前来,身后数骑相拥。显然报信的人已将刚才情况相禀,是以他目光一扫地上那些士兵,然后抬首望向山上,大声喝道:“是何人装神弄鬼,给本将出来!”

  他喝声一止,山上顿有“嗷嗷嗷!”数声阴部森冷的吼叫响起,大热天里却让山下众人脊背生寒。

  那笑声响了一会儿便止,四周再次沉入幽静,但山下的士兵们已是气势全无,心头尽是恐慌。

  “将军,你看众兄弟都是无缘无故倒下的,而且口、鼻流血,是不是有鬼魅生怪?”有人忍不住猜测到。

  那银甲将领眼一瞪他,厉声喊道:“大胆!竟敢谣言扰乱军心!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将……将军,小人只是猜测……”

  可银甲将领将一挥手,顿有两人上前掩住那人嘴,将之拖了下去。

  然后银甲将领凝视山上片刻,手一伸,“把本将的弓箭取来!”

  立时便有人取了引箭奉上。

  将领搭上箭,将弦拉得如同满月,“嗖!”的一声,一支鉄箭疾速射出,迳往山上飞去。

  山下众士兵借仰首观望,却只听得“嗤嗤!”箭透过枝叶的声响,然后山林在此沉寂。

  这……

  众士兵还在忐忑不安之时,那银甲将领已其实泠然的大声喊道:“勿需惊惧,那装神弄鬼之人已被本将射死!”说完他将弓箭往马上一挂,一挥手,道:“众儿郎,随本将来!”话音一落,他马鞭一甩,便往前驰去,前后左右四位亲随拥护奔行,后边众将得令自然是纷纷策马相随。

  眼见那银甲将领在亲随的拥护下奔行了数丈之远,猛地,一缕琴音从天而降,山下士兵未及反应之时,那琴音已如利针一般刺入耳中,顿时耳痛脑鸣,无法承受,不由都捂耳抱头,而身下马匹已厉声嘶叫狂躁不已,有的马匹更是疯狂跳跃把背上的士兵狠狠甩在地上,一时间,只见人仰马翻,只闻人叫马鸣,混乱一团。

  那银甲将领亦是耳中剧痛脑中轰鸣,但身为将领,他依旧理智镇定,一手勒马,对着山上厉吼:“本将奉王命出征,山上何人,速给本将滚回来!”

  可就在他吼完之时,众士兵便见他们的将军口吐鲜血,从马上一头栽到地上,而护在他周围的亲随亦是不声不响的倒地。

  “将军!”有人偟叫。

  “嗷嗷嗷!”那古怪暴戾的吼声再次响起,而琴音不止,如哭如泣,如诉如怨,在暮色里,防如厉鬼阴魂哀叫不已。然后在琴音所到十丈之内,马背上捂耳抱头痛嚎的士兵本一个个如同木偶般摔下马,顷刻间便已倒下上百人。

  “这山上必是有鬼魅作怪,我们快退后!”有人惊恐大叫。

  此话一出,众士兵能动弹的无不鞭马后退,而无法动弹的便在可怖琴音与暴戾的怪吼声倒地不起。

  终于,当他们推出二十丈之远时,那琴音与吼叫猛然停止。

  过得片刻,已退远的士兵们稍稍回神,看着前方路上那些无声无息倒地生死不明的同伴,无不是神魂惊颤。然后都转头看向被几名士兵抢回的将军,胸前的银甲已被鲜血染红,而且与先前那些倒地的士兵一样,眼角、口、鼻都流下一道血线,将一张脸染得及其可怖。

  “将军!将军!将军!”许多士兵围上前去。

  只是任他们如何叫唤,那银甲将领却是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只有鼻间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一时间众士兵无不是六神无主,都把目光望向了副将。那副将因跑在队伍的中部,幸免于难,但刚才情景亦一一在目,他并不知到底是何因而令得将士们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但也知此刻再往前行,必又有更多的受难,因此他沉思片刻,然后道:“此刻天色已暗,我们暂退三里扎营,明日等将军醒来再做打算。“

  众将士自然从命,于是大军退后三里,扎营休息,只是这一夜,甚少有人安心睡好,一个个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就不知何时又会响起那琴音与鬼笑怪叫。

  第二日,那些昏迷的士兵二将军并未醒来,依旧如同昨日一般的毫无知觉,而且昨日已帮他们擦净脸上的鲜血,但今日眼角、口、鼻处又流下了血线,令看得人心头更胜惧意。他们要昏迷多久?还就是这样昏沉中流血而死去于是,军中笼罩着一股极度恐慌的气氛。

  那副将见此亦是心惊,更不敢冒然行动。一直等到朗日高高挂之时,他才领着十几人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前往山下查探,但隔着二十多丈便停步,昨日倒地的未及带走的士兵依旧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原地。

  今日艳阳高照,是以他们清清楚楚第看到躺着的士兵的不远处有几个很奇怪的脚印。那脚印前后左右似一圈一般排着,数一数竟然是八个,而且每一个脚印都有是个人的脚大,每一脚都有七只脚趾,入地足有尺深。

  “难道……难道是屏蓬兽?!”有人惊恐的叫道。

  当“山上藏着屏蓬兽”一话传遍山尤大军之时,数千士兵顿打扮惊恐。

  那副将非十分有才干的人,也不是很有胆色的人,自从看了那脚印后,他心里也是半惊半疑,可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敢拿数千士兵的性命作赌注,就怕再前进行时便会如同将军与那百多名士兵一样昏迷不醒。于是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采取保守之噶法,派人回八十里外的斗城找巫师。

  大军原地休息。

  那一日,数千人便眼看着朗日当空,又眼看着夕阳夕下,最后日暮降临。

  第二日,午时,才见一行奔驰而至。

  从斗城请来的巫师到了,还带着二十头黑山羊,十头肥猪。

  当日下午,山下篝火燃起,二十坛黑山羊的血,十坛猪血全都齐齐摆在山壁之下,画着符信的白色蟠旗在夜风中飘荡,更添鬼气。巫师在以符阵布置的法场上摇着法器一边走动一边念念有词。

  半个时辰后,巫师尖声大叫,然后拜倒在地,接着起身,围着法场跳了一圈,然后收功。

  “吾方才已与神兽通言,请它享用献祭,它已答应吾明日即放大军离去。”

  周围的士兵闻言顿然放心,纷纷拜谢巫师。

  第三日午时候,果然,将军与那些昏迷的士兵都醒过来了,除了有些头晕,四肢无力外,皆对巫师感激不尽。

  醒来的将军闻得副将将这几日的事禀报过后,久久沉默不语,然后出帐看着三里外的那座无名小山目光深沉。

  到底是人为?还是真有异兽作怪?可在这样的无名小山上会有只存于传说中的异兽?

  他沉思许久,然后吩咐一名前锋校领一百名士兵从南面山脚上山,并且将那些宰杀的黑山羊带上,说是将献祭亲自送上山去给神兽,这样神兽才会感他们诚意而不在攻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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