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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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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战时没法讲究，我这次坐的象轿上不是厚厚的刺绣帘子，而是没有帘子的，我呆呆地靠着座背，望着前面的城堡，想着和胡拉姆第一次在它上面的亭阁上谈天说地时的快乐，还有收到他第一瓶香水时的幸福，以及和他生气分离时的样子，如同隔世……大象穿过了大门，两边是威武拿着盾牌和长矛的宫廷卫士，我神情恍惚得就像和拉德里初次一起进宫时的样子，那时她是多么的可爱，我们是多么相亲相爱，可她，如今只能和母亲在拉合尔过余生。还有那么多的人，如果没有这场皇室家族的惨剧，还能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如今只能阴阳相隔。 这时大女儿轻轻地拉我一把，说：“母妃，我们到了，父王在等我们下去呢！” 我才清醒过来，原来，已经到达我们原来的宫殿，小儿子已经给帕罗抱下去了，大女儿正在等我下去，外面站满了人，另外的孩子们、胡拉姆和父亲正热切地等着我下去，赶紧准备下去，这时胡拉姆走过来，一把把我抱了下来，在这重要的时刻万人注目，他居然做得这样自然，我又甜蜜又不好意思，脸立即通红了起来，心也狂跳，倒有点第一次与他相吻时触电的感觉。他把身形笨重的我放下来以后，再抱我们的大女儿，这个大女儿和他脾气很合得来，她的落落大方和对建筑表现出来的非凡天份和热诚，让我相信“父女关系好的女儿会比较自信”这句话是有科学根据的。 先指挥着太监和军队把一大堆东西搬进去，然后要跟着父亲和胡拉姆去视察。 胡拉姆那双黑眸闪着温柔的光芒，轻声地对我说：“阿姬曼，你长途劳累，生了上一个孩子以后也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又要生孩子了，还是休息好了！那边有我呢！” 我虽然很疲惫不堪，但是我仍然直视着他坚定地说出：“胡拉姆，我说过，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离不弃！你还没有完全稳定下全局，或者有一些事需要我！” 他惊喜又内疚地说：“对不起，阿姬曼，我让你受累了，没有你，我会一事无成！你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不过，你现在大着肚子，快生了，不要再这样受苦！” 说完，我们深情相拥，虽然两个人都舟车劳顿，味道不太好闻，但是，因为心里一甜蜜，我们两个一向对味道非常挑剔的人都脸露喜色，闻不到对面刺鼻的汗酸味了，可见，爱情不只能让人混淆视听，还能改变嗅觉，对了，我们只能从侧面相拥，因为我的大肚子。 第一次进入这个叫外宫的地方，其实，米赫尔姑姑已经突破尺度了，在自己的宫殿阳台开会，她也没有到过外宫，因为连一直受她的支持的葡萄牙和英国的使者或者商人都没有见过她的样子，这从那些人留下的手记就可以知道，她仍然不能像见自己国家臣民一样见外国使者，这就是她必须要沙尔亚尔这个人来做傀儡的原因。 走过那个通往外宫的门，我非常感动，因为他一直和我并肩而行，在过这门时还拉着我的手而过，想来他记起了当初说过的话，他这么多年来受各类权争战争大事小事烦琐事困扰，居然还能在这里记得当时的诺言，至为难得，往他的脸看了一眼，我感觉到自己的眼波一定非常地温柔和动人，可以电死人的那种，却正好和他视线相撞，对方电磁波不逊于我，搞得我只好先移开视线，甜蜜地溃败下来……宫殿的外观让人感觉它比后宫更加突出权威性和功能性，周围已经布满了威武的全副武装的军队，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是冷兵器配备，而没有热兵器配备，搞不明白，不过，在没有腥风血雨时进入这座宫殿，虽然不是阅兵仪式，但是感觉非常美妙。我还发现一个年龄和我们夫妻相若的将军立在宫殿门外，感觉这里暂时由他领头负责的，他的双眼耿耿有神透出精干，鼻子高挺，胡须威武，腰间还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看那工艺和宝石镶砌质量的精致，怀疑是贾汉·吉尔皇帝赐给他的，看来他出身应该不错吧！要不是一定军功一流！怪不得父亲和胡拉姆对他非常另眼相看，可是我不认识他，虽然我跟着胡拉姆打过仗，但是居然没有见过他，他到底是谁呢？ 胡拉姆却大方地给我介绍：“阿姬曼，这是乔德普尔王公伽杰·辛格将军①，母后的亲戚，他此次派军队来支持父亲，拥护我继承皇位。是有功之臣！” 原来如此。 那位伽杰·辛格将军向我行礼：“色兰！伽杰·辛格向蒙泰姬·玛哈尔王妃殿下请安！” 我也回礼：“回色兰！伽杰·辛格将军，辛苦了！” 他又得体地给我回了一个礼，然后跟随着我们进入堡内。果然出身高贵，非常得体，既重视礼仪，又不谄媚，比很多人好多了，从拉合尔开始到这里，只有此人我最满意。 在这宫殿里，有着专门的觐见宫，风格仍然华丽多姿，但是周围都是满腹经纶的男性大臣和威风八面的男性将领，只有我一个女人进入，让我感觉到一阵紧张，这是米赫尔姑姑还没有进入的领地，胡拉姆对我比他父皇对米赫尔姑姑更加信任和给予我自由的权力，不只我有这感觉，我相信他们，除了父亲、胡拉姆、伽杰·辛格、阿育王外，都对我的出现目瞪口呆，因为连一向咄咄逼人的米赫尔姑姑也只在后宫里面活动，他们大概感觉到她的那种压力又出现了吧！他们怕再出现一位更厉害的皇后，更何况我生了皇帝所有的孩子，并且，我是她的侄女，而且我的父亲现在也有好大的权力。 我想尽快消除他们对我的敌意，我向他们礼貌地一笑，道声：“色兰！” 因为赶路的原因，为了方便，我没有戴面纱，他们中的人极少有人见过没有戴面纱的我，他们除了对着我的模样惊呆了的表情，就是赶快向我行礼：“回色兰！蒙泰姬·玛哈尔王妃殿下！”他们没有再对胡拉姆和父亲行礼致意，胡拉姆回头微笑着欣赏这一幕，从来他就不介意人家对我比对他好，我觉得他这个人宜古宜今，搁现代仍然不过时，新好男人上电视一定有他的份，可惜啊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晚上，两个人梳洗完毕，累得都不想动了，可是仍然相拥在一起说起情话，因为，这是我们近年难得的一次没有人打扰的相处，在战乱中，孩子们肯定是和我们在一起的，除非睡觉，他们是不会安静下来的，这一次难得的转机得到胜利，让我们也得到了两人世界的机会，所以就算累得闭着双眼也能感觉到情意绵绵。 外面一片安静，从床上透过皇宫里零星的烛光看外面，景色全然不见，这种情形下，只有嗅觉最有用，深深地吸了一下他那好闻的味道，我最喜欢的香味来自他的呼吸以及结实胸膛，晚上洗澡后我用了茉莉花香水，那清香的味道，混着体味，在晚间丝丝缕缕地散发出动人的味道，他也和我一样用鼻子嗅着我的味道，我们就像两只可爱的小狗。 今天晚上，我感觉到非常的幸福，因为这是几年来我们全家第一个安稳觉了。忽然，他停止了像小狗一样嗅我，对着我说出了充满感情的话语“阿姬曼，谢谢你！谢谢你在我种种困境中，都对我不离不弃，用自己的聪明和能干，帮助我解决难题，而且，在此期间，还为我生下了那么多的孩子，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没有你，我会一事无成！” 我正想回答他什么，却被他的唇压住了，我才一愣，他的舌头已经灵活地进入我的嘴里，然后一边吸吮着，一边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长发，一边轻轻摸着我的大肚子。 良久，他才用手代替梳子轻柔地梳理着我的长发，宠爱地说：“亲爱的阿姬曼，我们睡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大堆事呢！” 我睡意正浓地嗯了一下，倚在他的怀里，甜蜜地睡去，实在太累了……经过三个多月的准备，包括整理两座皇城所有建筑、环境和民心，还有一些想造反的军队，最后终于扫平了各类阻碍，胡拉姆在１６２８年２月如期当上皇帝。 我本来想在衣服上花脑筋，但是事多如麻，因为需要我安抚两个皇城以及周边的城市的平民和贫民就累得非常，而且还要对妇女和儿童的教育继续进行，还要保护他们的权益，太累了，所以我也懒得去理衣服一事，是宫中的女官和帕罗按照以前皇太后、皇后和米赫尔姑姑的衣服综合出来的，是非常俗的金色衣服，没想到穿起来倒非常好看，虽然我挺着大肚子，但却非常有精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真是有皇后的气势，而胡拉姆，加上他赶留越长的胡子，不怒而威的眼神，感觉衣服实在是画龙点睛的一笔，也就不介意非常俗了，毕竟，皇者就是要先在气势上压倒众人，才能服众。 那一天，他拉着我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臣民的朝贺，场面辉煌，大概是皇室已经很久没有庆典了，又或者是又一位年轻的皇帝出现了，所有的人都表示了非常的热情，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登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宝座，我的心中有君临天下的豪情万丈，也有一皇功成万将枯的悲凉感觉，这个宝座有多少人想坐上，但是又有多少有辜和无辜的人因此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妻离子散，全家灭门？那几级阶梯非常短，但是我感觉非常的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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