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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


  今日分明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可自己为了家族的荣誉抛下哥哥进宫来赴宴,不知卧病的哥哥此刻是否寂寥,家里,也能瞧见这当空满月吧!

  “这是你拿到的灯谜?”坐于一边的顾小姐冷笑道,“你也要猜灯谜?一个天天在马儿身上颠簸的人,识字吗?”

  这里不是方才那黑漆漆无人处,那么多的眼睛看着盯着,纵使如何想一掌把顾家女儿拍在地上,韩柔也不会莽撞。

  “我是不识字,你要的话给你吧!”韩柔伸出手递过去。

  顾家女儿一愣,却即刻拿了过去。在她看来也许皇后安排猜灯谜就是为了要上天选一选缘分,指不定哪一个灯谜里就放着昕王府王妃的位子了。

  韩柔瞧见顾家女儿兀自得意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继续欣赏歌舞,只盼这场宴会快些结束,自己好回府与哥哥团聚。

  这一边,悠儿匆匆赶回时,已见到太医出来,当即立在门口就问:“公主如何?”

  太医答:“比早些时候更沉重些,方才强灌下药去,今夜若能退烧便没事了。”

  悠儿担忧成怒,“为什么这么严重,先前不是说没什么吗?你坦白告诉本宫,最糟糕会怎么样?”

  太医为难道:“娘娘恕罪,微臣也是实话实说,最怕的就是公主转了肺热,那接下去就……”

  “不必说了。”悠儿怒道,“你记着,公主有任何闪失,御医馆上上下下全体换人,庸医留在宫里有何用?”语毕拂袖而去,急着去看真意。

  全喜拉着那太医道:“娘娘素昔仁慈,这是着急了。大人您别往心里去,要紧的是公主的身体。”

  “明白明白……”太医一头的汗,这么些年来,为了这个总爱上窜下跳时不时磕着碰着的公主,御医馆也不是头一回提心吊胆了。

  来到真意的屋子,悠儿见臻昕正坐在妹妹的身边细心地为她换额头上冰帕子,心里一紧,随即道:“昕儿你去庆宁宫吧,这里让皇嫂来。”

  臻昕见皇嫂回宫,赶着过来行礼,一壁道:“皇嫂离开,皇兄他会不会觉得不妥?”

  “你皇兄也把意儿当心头肉的,他怎会介意?况且还有皇贵妃、仁贵妃在……”说到这里,悠儿苦笑道,“我们说的是什么?哪里有比你妹妹的病更要紧的?”

  “这丫头……”臻昕浓眉紧蹙,既心疼又气得无语。

  悠儿已坐到真意身边,很不经意般隔着被子摸了摸真意手腕,竟与之前不同,她记得是左手没错,可是……

  “昕儿。”悠儿冷静了一下,问臻昕,“是在福园找到丫头的?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臻昕没有异常的反应,只是答:“我到时意儿已经晕倒,她当时和嘉兰国世子在一起。”

  悠儿不屑道:“就是那个冒失的世子?他原来跑到福园去了!”旋即不安又涌上心头,毕竟那串琥珀就是不见了,如果是臻昕看到了收走,那……

  她抬眼看臻昕,可看不到答案。

  “皇嫂,等意儿身子好了,我想接她到王府去住。您可允许?”

  悠儿一惊,她不得不怀疑臻昕看到那串琥珀的可能性,遂问:“怎么了?难道因为我没照顾好她。”

  臻昕笑道:“若敢这么想,当真是胡诌了,这世上还有比您更疼这丫头的么?只是在宫里她仗着您疼她,天上地下怎么麻烦她怎么来。您又不是只要照顾她一个。我想若跟我回府,纵使缘亦疼她也有个限,碍着我她也不敢胡闹。”

  悠儿哪里舍得,拿了宫女递上来冰帕子亲手为真意换了,一边道:“你如何训她当我不知道么?她还小,你何苦拘着她!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臻昕道:“我是怕皇嫂太辛苦了。”

  “怕什么?又不要我伺候她吃饭睡觉。”悠儿换下帕子后,又拿了冷帕子替真意擦脸擦手,一切妥当后才对臻昕道,“你要接走也可以,等你府里有了王妃,我就把意儿交给你。”

  臻昕一愣,默然不答。

  “意儿年岁不大却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要出阁,我想她再……”正说着,却听真意呢喃起来,嘴里模模糊糊地仿似喊着“娘”。

  悠儿哪里经得住真意难受,即刻俯身上去贴着真意的脸含泪哄道:“好孩子,皇嫂在身边,莫怕。”

  臻昕见状亦是心疼,他记得好月曾说真意有一回挨打后夜里跑去找她睡,睡到半夜哭醒了,抱着好月说想娘。虽然真意从出生起身边就不乏如娘亲那般呵护她的人,可娘亲是无法取代的,骨肉血亲是无法改变的。

  “臣弟明白了,还是让真意留在您身边。”

  悠儿闻言抬头看他,叹道:“我知道你希望她好所以时常叮嘱她规矩,其实你心里明白她什么都懂,只是偶尔脾气上来了才会闹一闹。譬如今日你若不说那句话,她此刻许是好端端坐在我身边,又怎么会出这些事?昕儿你内敛沉稳,文武俱佳,这些年皇兄没有少在我面前夸你。可你终究是个男儿,论细心细致你如何能与女孩儿比?我要你娶亲成家仅仅是希望你身边能有个好姑娘照顾你,缘亦再如何心疼你照顾你,她终不能比过你的妻子。”

  臻昕垂首不语,这样的话他并非第一次听了,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皇嫂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也许是因为妹妹,也许自己有个妻子就更能懂妹妹的心思。

  此刻有宫女把找主子找得一身狼狈的西林领了进来,西林跪在地上颤抖着,她很明白让公主出事,自己极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

  悠儿一脸愤怒地盯着她,即便心里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怪不得这些做婢女的,奈何心中恼火,唯有对她们约束了,真意才能更稳妥。

  “皇嫂,今日的事情当怪我,就不要责罚这些宫女了。”臻昕已开口为西林求情。

  悠儿不想拂臻昕的面子,却问西林:“公主她不会乱发脾气,今日发生过什么没有?为何她连王爷一句话也经不起?”

  西林见皇后已无意罚自己,心定了许多,诺诺地答:“是有些事情叫公主难过了,可那些话,奴婢不敢说。”

  悠儿怒道:“打了你就能说了是不是?什么话?谁说的?”

  西林慌忙伏在地上道:“是公主和奴婢去庆宁宫的路上遇到几位官家小姐,听到其中一位顾尚书家的小姐骂另一位小姐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人,公主、公主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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