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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第三十七章

  玉罗殿

  玉罗司拂袖收起观世镜,一旁童颜白须的新月司捋须道:“算着碧玉这丫头应是回来的时候,原想到你这里蹭一顿她做的饭,肚里的馋虫都等了她千年了,你怎的又放她入世?”

  玉罗司垂下长长的睫毛,白玉般的面庞泛起无奈的笑意:“她尘缘太深,纠缠百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疯了!不能干涉凡间恩怨,你竟!”新月司摇头叹息:“碧玉本应在你处司掌笔墨文书,她尘缘已断,不能私入凡尘,你放她入世,犯了天规。”

  “只三日之期,玉帝不一定会知道。”

  “天上三日,人间三年,那丫头应是知道的吧。”新月司说。

  “也许都忘了。”玉罗司容色浅淡。

  新月唏嘘不语。

  秋日清晨的江南,是多有薄雾的,团团叠叠,弥漫在树林,田野,山岗,所有的东西都如蒙上了一层细纱,透着朦朦胧胧的美。

  我靠在湖边一株弯弯的杨柳树上,朝阳在湖的那面升起,拢着雾气,象一团橙红色的火球,艳丽而不刺目,我眯着眼抬起头,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清新的野草山花的香味,顿时充盈全身。

  “你今日倒早。”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笑着回头,大师兄宁云河踩着薄雾而来。

  “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多可惜。”

  “是谁每日里不到日上三竿不肯起?说是要云游四海,多半在梦里游历。”他取笑我。

  我呵呵一笑不语,是啊,日日睡到自然醒,这可是我从上小学至今的心愿呢,一直以来为学业,为生活,忙忙碌碌,谨言慎行,该为他人做的,我都做了,天上三日,人间三年,剩下的日子,也该只为自己活了。

  大师兄奉师命下山游历,来原府向我告别,被我死乞白咧地赖上,只能带我同行。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这些向来只在书中看到的东西,如今亲眼目睹,亲身体验。不过,我以目睹居多。

  终于学会了剑法,大师兄说是舞剑而不是剑术,让我千万别在人前使用,我自动屏蔽了他话语中对我剑术的蔑视,只当他夸我使剑时姿式优美如舞蹈。

  最重要的一项是,我学会了骑马,再不用憋在马车里了,骑在马背上奔驰,让风在耳边飞掠,这种感觉,比当年入夜时驾着车去高速公路上飚车更美妙,那时还要害怕超速抄牌,这会只要马儿够力,要跑多快就跑多快,常常大师兄在后面追得急叫小心。

  “想什么呢?”大师兄问我。

  “看景呢。”

  “我们在这西明湖边已呆了半月了,想不想换个地方?”

  “好玩就行。”我摘了片树叶擦净了放嘴里当口哨。

  “吹的什么调,很好听。”他说。

  什么调?我又吹了一遍,是《发如雪》,我最爱的一首歌,我告诉师兄,他笑:“上回听你弹琴,也是这首,当时就想问。”

  “有机会的话,我再弹一次,这首歌的词也很是不错呢。”

  “去景容镇吧,今日有庙会。”

  “好啊,我最爱热闹了。”我拍手,他笑着看我,清俊的脸上满是融融的暖意。

  我若知道去了景容镇会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去的。但那时,我是很高兴地与大师兄离开了呆了半月之久的西明湖,这个湖在地理位置上应是现在的太湖,我们一直在现代的苏州附近徘徊,上海的地方在这里还未形成,我去过了,很荒凉的一片沙洲,我停留在苏州一带,这里称之为丽阳,我把最后的归宿选在这里,叶落归根,在我的心里,我终究是原梦。

  第三十八章

  因着庙会,小小的景容镇热闹非凡,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了,西明湖边冷清得只有飞鸟与游鱼。

  凤来茶馆,镇上最大的茶馆,我与师兄找了个当窗的座坐下,早有茶倌上来:“两位客官,用点什么?”

  “上好的大红袍一壶,茶点就挑你们拿手的上四样,再来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宁师兄说。

  “喝点酒多好。”我抱怨。

  他瞪我:“大清早的喝什么酒,你都快成酒鬼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喝了口茶,不以为然。

  他叹息:“你那些才情,只用在偏道上。这诗是真好,就是颓废。”

  我嗤地一笑:“如此豪情的诗,你作颓废解。”李白地下有知,会否气得活转来?这里没有唐宋,自然没有唐宋诗词,我乐得借来自用,大师兄好武不好文,否则如此惊才绝艳的诗句,他还不天天盯着我要新词?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妙,绝妙!”茶馆鱼龙混杂,左侧桌上独坐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回首,冲着我一揖:“小哥,此诗可有上下句?”

  我离家后为方便行事,一直着男装,名字也去掉蝶字正式用回本名原梦,这个名字男女都可以用。见问,我回个揖道:“有,只是长得很,在这茶馆中,不应时,不应景,不提也罢。”

  “小哥看来确是雅人,在下可否并一桌喝茶,也好讨教则个?”

  “我们喝完茶就走了。”宁师兄冷冷地说,板着张冰块似的脸,只要有外人在,他那张脸绝对零下20度。

  “茶点刚上,总要用一点时间,一会这里还有说书的,可是最近最红的苏宏青呢。”那人被师兄拒绝后,并不着恼,笑着说。

  “说书?师兄……”我拉长声。

  “听书可以,别招惹是非。”他警告我。

  “我是那种人吗?”我委屈。

  “从来就是。”他眼中含了丝笑意,我狠狠咬了口盘桃酥,斜睨他一眼,不就让他打了几场架么,游走江湖,不动手算什么历练。

  黑衣人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地回身坐好。

  “那人也不似坏人。”我低声说。

  “坏人写脸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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