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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还不错。”柳裔好笑,“看来鲁迅说的‘安逸的生活腐蚀人的意志’实在是至理名言,这些人过惯了苦日子,不像现代的新兵那么娇气,怎么加强训练强度都不出声抱怨。今天训练已经赶上当初我们特警训练的强度了。”

  狂汗,陈雁声为那些士兵默哀一分钟,碰上师兄这个武痴,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不过基于道义,她还是提醒了一下,“别太过分了。后勤方面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只要掌握好魏序南,并随时留意一下仲裁司的情况,丘泽军营应该就乱不起来”

  “放心雁儿。”柳裔自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我定会训练出一支不比日后剽骑军逊色的骑军。”

  十七:唐古山上拜祖师

  “姐姐,你和柳大哥好厉害哦。”

  陈雁声和申虎策马缓缓行在甘陇古道上。申虎遥想起这两日姐姐将军营内务发落的井井有条的干净利落,以及柳裔用各种匪夷所思但颇具神效的方法训练军的飒爽英姿,无限崇拜的望着陈雁声。

  “哦,那是柳大哥厉害还是姐姐厉害?”陈雁声调整着马速,漫不经心的问道。

  “呵呵,”申虎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还是答道,“柳大哥厉害。”

  “是么?”陈雁声也不生气,托着头沉思道,男孩子还是喜欢征战沙场些。

  “姐姐——”申虎拖长了声音喊。

  陈雁声回头看他。

  “你走错方向了。向唐古拉山的方向是向这边走。”几条黑线从申虎额头落下。

  “呵呵,”陈雁声尴尬笑笑,“我一不小心,马儿自己往这边走的。”委委屈屈的调转马头,再厉害有什么用呢?一个人丢在外面,十之六七是走不回去的。

  大凡女孩子,多半有点方向感不好,陈雁声自承只是比一般人的不好多一点点罢了。

  ***

  在申虎的带领下,陈雁声在唐古拉山脚下终于追上了萧方。

  “陌儿,初儿,娘亲抱抱。”离开一双儿女之后,陈雁声才发现自己居然会思念他们,抱着陈陌,蹭上去亲亲女儿的可爱脸蛋,陈雁声感慨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在这个古代被绑死了。

  陌儿在她怀里咯咯的笑,一副可爱的模样;初儿却皱起了眉,似乎不开心被打扰。

  “怎么那么久?”弄潮从马车里冒出头来,非常不高兴。

  “弄潮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陈雁声讨好的向弄潮捧起一瓮酒,这是她在容嬷嬷的帮助下新酿出来的果酒,回经五原的时候顺便带了两坛回来。

  给他们分别斟上一杯,陈雁声环顾四周,“郭师兄呢?”

  “阿解先上山去了。”萧方啜了一口甘冽新甜的果酒,略有些惊奇的看着杯中荡漾的颜色,“我们在山下等你来一起上去。既然来了,就走吧。”

  一行人弃马车上山,唐古拉山上中年积雪,山路很陡很滑,到了半山腰,绿衣,奶娘就上不去了。萧方将她们安排住在山腰间的石屋,自抱了陈初,带了申虎,要弄潮照看下陈陌和陈雁声,施展轻功,如履平地般,片刻间就上了山顶。

  陈雁声到山顶的时候就听见石屋中传来老者愤怒的声音:“我听阿解说还不信,居然是真的。你收个徒弟就算了,偏偏收个没有武学根基的女人,收个女人就罢了,偏偏她还是个有了身孕的孕妇;生了孩子就算了吧,偏偏还拉了一大家子到唐古拉山,容南,你这干的什么好事?”

  “我师傅怎么了?”陈雁声怒,抱了陈陌进了屋子。“本姑娘聪明伶俐玉雪可爱乖巧听话天分非凡,师傅看到了不忍心错过才收我为徒,你这牛鼻子有什么意见?”

  石室中,老者回过头来,雪须过颔,目光湛然。瞥了陈雁声一眼,不屑道,“你,天分非凡?”

  郭解差点被口水噎死,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姑娘?

  萧方略抬了抬头,好笑的目光向自己瞟过来,乖巧听话,嗯?

  弄潮怀疑的看了看她,玉雪可爱,没有啊!

  倒是申虎抱着陈初站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我姐姐本来就很聪明伶俐啊。”

  吕飞卿(郭解的师傅)看着陈雁声怀里的陈陌,眼睛闪闪发亮,“师傅,这个孩子资质倒不错。”

  孟则然一怔,这才瞟过陈雁声怀中的陈陌,撇撇嘴,道,“也还不错啦。”

  陈雁声气不打一处来,叫道,“小虎子。”

  “啊”申虎抬眼望她。

  “把我们剩下的一坛酒砸了,一滴都不要留给这个牛鼻子。”

  “哦。”申虎把陈初交给弄潮,听话的回去拿酒坛。

  “啧,不过是一坛酒,有什么了不起,”孟则然满不在乎的道,“我唐古拉山上什么酒没有……什么味道?”

  屋外,申虎打开酒坛,准备要倒。

  “等等。”陈雁声惊叹的看着前一秒钟那个白胡子老道还在屋内和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秒钟她眨眼,他就站在崖前,小虎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孟则然,酒坛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师傅。”吕飞卿以手簇额叹道,有些无奈。

  “好酒啊……”孟则然大笑道,深吸一口酒香,将酒坛凑到嘴边,咕噜咕噜,转瞬间就喝下大半坛,拍拍肚子,道,“可惜太甜,不够烈。”

  “那本来就是酿给女孩子喝的酒。”陈雁声面夹冷笑走出来,“太烈的酒,我怕你喝了要醉。”

  “那你还有没有?”,孟则然转瞬间就到了她面前。“咦,”他凝眉望着弄潮手中的陈初,“这个娃娃。”

  陈雁声望着咿咿呀呀挣着手臂的女儿,神情有些黯然。

  当初她产子时太多事汇聚在一时爆发,以致初儿在母体内就已受损,出世后只得靠着萧方每日针灸,方才无事,但经脉受损,已是不可能习武了。

  “这女娃儿脉象受损,幸受过容南调理,这才无碍,但不能习武。”孟则然伸出手指扣住陈初的脉门,捻须缓缓道,“若三五年内照顾得当,应可以恢复正常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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