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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孟东平愣了半晌,深吸了口气,面露悲戚之色,挽起衣袖就上前为那人收尸,小舟难得的没和他抬杠,也伸手帮忙。孟东平已经在不远处挖了个坑,两人联手将那倒霉的路人给葬了,孟东平又念了三遍往生咒,这才了事。

  这世道不太平,野兽也凶狠,小舟葬那人时还见他包袱里放了两只糖面人,想是给家中孩子买的。心里便难得的生了几分怜悯,孟东平情绪自是更加低落,加上两人心有芥蒂,是以都默默的在河边洗手洗脸,也不说话。

  月亮圆圆的一轮挂在天上,云彩稀疏,星子也是寥落的。此时已是深秋,夜里阴冷,河水向上透着凉气,小舟洗手时不小心袖子沾了水,凉丝丝的贴在手臂上,露出一截皓白的腕来。孟东平扭头看她,见她手腕上有两道划痕,想必是刚刚葬那人时被荆棘划伤的,便从包袱里拿出一瓶伤药,递给她说:“你手受伤了。”

  “哪?”

  “左手,手腕上。”

  小舟看了眼,见伤口细小,连疼的感觉也无,便随意的拿袖子抹了下,道:“没事。”

  “你是女孩子,身上的伤也便罢了,这么显眼的位置也不注意吗?”

  孟东平无端端的生气起来,一把抓过她的手,就为她上药。小舟拿眼梢悄悄的瞄了他一眼,竟也少有的没反驳。

  这药还是在大鹰村时孟东平自己采草药制的,有一种好闻的清新味。孟东平将药倒在她的手腕上,用指腹均匀的抹开,凉丝丝的,随后又从包袱里取出一截白绢,细致的裹上。

  本是很小的一处伤口,被他这么珍而重之的一裹倒像是天大的伤势一样。小舟觉得有些别扭,两人平日里斗嘴不停,此刻不斗了,反而没什么话好说。孟东平想了半天,才缓缓道:“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是哪里人,他就这么死了,家里人连个音讯都不知道。”

  见小舟不说话,孟东平又说:“你怎么会在这?”

  来的路上小舟本已想的很明白了,虽然也有气恼不甘,但她终究不是一般的扭捏女子。当下眼梢微微一挑,斜睨着他道:“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孟东平一时语塞,小舟继续道:“孟东平,你长能耐了,学会不告而别了,咱们相处这么久,一起出生入死的,我本以为该有些情谊,看来都是作假的。”

  小舟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本想会把那向来矫情的书呆子镇住,没想到他眸光一闪,越发变得深邃,月光照在头顶,虽然依旧鼻青脸肿的没个好样子,却难得的多了一丝郑重。他静静的盯着小舟,想了半晌才说:“小舟,我只是一介书生,没有功名在身,文不成武不就,阴差阳错入了军营,若不是有你在,早就死了一百回了。不要说安霁侯府的二公子,就连你那位朋友萧雍都要比我好得多,这两日我也想明白了,自知配不起你。前几天我故意找茬,屡屡与你为难,十分抱歉。”

  说罢转身就想赚小舟急了,上前一步道:“你要去哪?”

  孟东平道:“这人虽然死了,但总该给家里传个讯,我见他身上有个包袱,虽然没有路引文书,但也有些物件,我打算拿这些东西去报官。”

  “是呀,然后你就是第一个发现凶案的人,官府找不出何人犯案,一定会查到你身上,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孟东平闻言一愣,皱眉道:“我好心报案,这怎么可能?”

  小舟不屑的撇嘴:“有什么不可能,我还就因为和一个人打了一架,事后那人死了,就被定了罪充军发配了呢。这荒郊野岭的,你又没有证人,如何不能定你的罪。”

  孟东平人虽耿直,却并不傻,他不通世故,却也想象的出官门的伎俩。心知小舟此言非虚,皱眉道:“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跟你非亲肥的,你帮他下葬立坟已经不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多此一举。”说罢转身就赚便走边说:“我要走了。”

  孟东平一着急,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怎么能这样,就让他在外面做一个孤魂野鬼,家里人该多担心。”

  孟东平握着她的手腕,常年握笔的手指修长,紧贴在小舟的脉搏上。小舟背对着他,嘴角悄悄的抿起一抹笑来,转过身时却已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跟我一起去衙门,给我做个证人。”

  月影迷离,孟东平背着包袱走在前面,小舟打着哈欠跟在后面晃晃悠悠,一双眼睛像是一只狡猾的猫。

  书呆子,你还能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她得意的一笑,走起路来越发懒洋洋了。

  第24章:风波初起

  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孟东平很清楚的知道他又被宋小舟耍了。他又是秀才出身,又有官方路引,甚至当他刚一进门的时候就遇见了昨天那两个狠揍了他一顿的衙差,就连记录这件案子的也是这几天一直负责接待他们的令狐修。虽然双方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最起码还不会有人将他当做嫌疑犯抓起来。

  小舟和孟东平拒绝了令狐主簿的盛情,以还要赶路为借口出了府衙。

  此时天已大亮,两人都已整夜不进水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就随便找了家馆子。

  深秋的早晨寒气已经伤人,热腾腾道面被端上来,冒着白花花的蒸汽,几枚卤鸡蛋盛在青瓷碗上,黑兮兮的不太好看,但却香气扑鼻。小舟伸手就去抓,被烫的轻呼一声,孟东平则在一旁很淡定滇起一壶凉茶倒进碗里,再将卤鸡蛋扔进去,片刻之后才拿起来很细致的剥蛋皮。

  街上走动的人渐渐多起来,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小舟吸溜着面条,突然一个扒的的鸡蛋被扔到她碗里,溅起几滴热汤,小舟一愣,再看孟东平那张傻兮兮涨得通红的脸时便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所以勉为其难的指使他:“再扒一个,这么点儿哪里够吃。”

  此时正逢一阵风卷起,小舟有些散乱了的头发在风里微微飘动,她鼻子红通通的,一脸颐指气使,偏偏还是这样的好看,孟东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不计较自己又被欺负了,只晓得低下头掩饰地继续劳作,弄了一桌子的碎壳儿。

  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小舟觉得自己打嗝的时候都有一股鸡蛋味儿,她捂着肚子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孟东平垂头丧气的跟着她,想要和她道别,又怕平白无故又遭殴打,只好琢磨着用什么方法才能脱身。

  此时街上已经熙熙攘攘,两个人很容易就被冲开,小舟眉头一皱,却见孟东平从人群里钻出来,急匆匆的走到她身爆抬起胳膊道:“这里人多,你拽着我袖子,不要被挤散了。”

  小舟点点头,笑嘻嘻的看他道:“还以为你借机溜走了。”

  孟东平摇,他本来是要走的,但他也很清楚小舟的手段,跑得掉跑不掉先不说,两人之间必定会罅隙丛生,没能走成,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高兴还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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