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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晏秋笑吟吟的将身子靠在床榻的边缘,小舟则是腾的一下站起来,抬脚就往晏秋的胯下踢来。晏秋身手何其快,一把就握住了她的脚,斜着眼睛看着地,带着笑意道:“出手这么狠,想让我断子绝孙?”

  说罢,手腕蓦然一用力,就将她拉了下来,倒在怀里。

  “你看,我本想放开你的,偏偏你要往我怀里钻。”

  小舟挣扎了两下,也不知今天是为何,总是觉得手足无力,她抬起头来恨恨的骂道:“死混殊!放开,不然我揍你!”

  晏秋却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你一旦笑眯眯的,我就觉得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神经病吧!”

  “是啊,可能是碍了这种病,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晏秋抱着她,笑着说道:“小舟,你以后要小心点,睡前门窗要记得关好,可不能再让人这么随随便便就进来吃了豆腐。”

  小舟皱着眉,在他怀里扭了两下,就想要挣脱。他却抱的紧紧的,壬斥道:“就不能安份点吗”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喂喂!你够了啊,在我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真的找人把你卖到鸭馆里去””

  宋小舟就是宋小毋,纵然此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但是仍旧无损她一身的匪气,便是威胁别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别致台词。晏狄扑哧一笑,邪魅的挑着眉稍说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不要移情别恋啊。”

  小舟嘟着嘴说道:“谁看上你了,你脑袋进水了吧?”

  晏秋却霸道的说:“我看上你了,你就是我的。”

  小丹一翻白眼:“切,懒得理你。”

  夜很深,小舟困的只打哈欠,嘟囔道:“我好因啊,你快走吧,我还要睡觉呢。”

  晏秋摸着鼻子,很伤感的说:小丫头真是不解风情,夜深露重的,也不邀请我在此过夜。”

  小丹皱着眉,眯着眼睛,一脸不忍目睹的模样说道:“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

  晏秋见她说话说得别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笑可惊了小丹,忙梧住他的嘴,紧张的说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让人听到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晏秋洒脱的站起身来,将她也拉起来,为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见她赤脚站在地上,雪白的小脚丫看起来玲珑可爱,足链挂在脚踝上,别样的好看美丽。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径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道:“我这就要走了,明日你也不必来送我。”

  小舟小声的嘟嘬:“我原本也没打算去送你。”

  晏秋只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万事小心,四月份的尚野盐场,我等着你。”

  说罢,大袖翩翩的就出了门,小舟见他走了,微微一愣,可是转瞬就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从门走了,这若是被人看到,该怎么想,她可不像明天被萧铁罗嗦到死,忙追过去压低声音叫道 :“喂!你怎么从正门走?”

  “是你说的,不让我翻墙跳窗子。”

  他很委屈的看着她,一脸你怎么冤枉我的表情!哎呀,这不行,这样吧,你还是从窗子走,下次找我,再从门进来。

  小丹颠三例四的说完,却见晏秋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想翻墙了。”

  他转身就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摇手道:“不必送了。”

  他这一声极大,顿时就惊动了园子里的哨位。众人赶出来,却见小舟正站在原地相送,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萧铁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却只来得及看到晏秋一个清俊矗落的背影,想起几日前小丹房里的那一幕,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晏狄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宅子的大门,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明显对小舟有所企圄的萧铁,得意的一笑,飞身就上了马。

  月色凄迷,一片薄云飘过来,遮住了那弯冷月。

  街角的拐弯处,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狭窄的车窗正开着,任外面的风呼呼的吹了进去。冰冷的空气吹在李铮的脸上,让他的肤色有一种透明的苍白。他的掌心握着一只玲珑的暖玉,这只暖玉陪了他很多年,这两天夜里他彻夜未眠,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刚刚雕刻好。

  他曾经师从一位大儒,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手工巧艺也十分精通。他跟着那人,也学到了很多。

  然而纵然有涉猎,但是终究不曾试过。那天晚上,她深夜前来,站在他的门外,叫出他上一世的名字。那一晚,他通宵达旦,脑袋里一片混乱,然而当清晨的阳关照进屋子的时候,他却生生的雕刻出一张脸来。

  秀气的脸孔,尖尖的下巴,修长狡黠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眉毛,穿着奇怪的装束,抱着一什巨大的铁器。赫然间,竟是那个深藏于他心中很多年很多年的李猫儿。

  月夜清冷,他看着晏秋的身影缓缓诣失在长街的尽头,手中的暖玉一寸寸的变冷,沁入肌肤。他终于缓缓的低下头,将暖玉雕像放在柚袋里,将马丰的窗子拉下,吩咐车夫道:“回去吧。

  车撤滚滚,缓缓远去。

  这无比热闹的一天,终于就要过去了。

  这一天,也是这一世的宋小舟和李铮第一次正式联手,他们将手放在一起,为他们的十六岁生辰,献上一份大礼。

  明日,这天逐城,又要变天了。

  第31章:牢狱之灾

  小舟向来是个懒散的人,每日不到日上三竿甭想将她叫起床,更何况前几天辛苦劳碌,本该一觉睡个昏天暗地敲锣打鼓都不转醒的。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却早早的睁开了眼睛,太阳还没井起来,窗外白雾蒙蒙,昨夜似乎下了一层小雪,风吹起,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平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帷幔,墨绿色的丝绦轻轻摇曳着,墙角的香炉貌似已经熄灭,可是屋子里还是能闻到那股清淡的熏香。她皱着眉,吸了吸鼻子,却感觉那香气并非是她从李铮府上要来的白檀,而是晏秋衣服上常熏的香料,类似水仙、类似百合、类似杜花。便如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妖艳邪魅,虚无缥缈,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不知道哪一张脸是真的,哪一次的笑脸之下又隐藏着脉脉的刀锋。

  或许,是这一段时间太累了,谍算的也太多了,纵然表面上燎笑玩闹,实则却调动起了全部的神经触角。周身上下都长满了例刺,警惕着一切未知的风暴。不同于李铮对她的信心,她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她并没有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什么来。反而别人有的权利、家世、地位、财富,她都远远不及。她所依仗的,无非就是超出这时代人的知识,还有自己那颗灵活的大脑。

  晏秋走了,应该走了。

  幸好,幸好。

  她在心里这样缓缓的念着,早已习惯了躲在不惹人注目的环境里暗箭伤人,陡然出现一个知道她部分底牌的人,终究还是会让她紧张不安。更何况,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她还分不清楚。

  虽然,他并不令她感到诸厌,甚至潜意识里,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不然的话,以她的手段,怎能让他屡次悄无声息的潜入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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