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戏红尘前传(69)_林家成

六十九

　　自从这次事件之后，艳儿偶儿会跟她聊上几句了，大多是江湖上的人和事。可是，杨兰一旦追问不休，她马上又紧紧地闭口不言，直让杨兰无计可施。

　　笑了一阵，杨兰恢复了正常，于是两人继续逛街，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小院前，里面笙歌阵阵，细听之下，发现夹着一阵极为清冽的琴音。能把琴音弹出这种味道，杨兰心下大感兴趣。

　　她看了一下面前的围墙，再看了看围墙旁边的大树，约摸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便两三下蹭到了树丫上。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艳儿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阻止。

　　杨兰选了一个视野好的所在，看了起来。只见一群跳舞的漂亮女子围着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女子，那女子很美，比李雅儿小姐还要美上三分。

　　那些人跳舞，那女子就端坐在那里弹琴，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那种忧伤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杨兰听了一会儿，听明白她弹的是《渔阳秋鼓》，不过她的琴声中，少了词意中的那份悠闲和适意。杨兰听着听着，眼珠子忽然一转，抓着一根大树枝就把自己弹了过去，不一会儿，她就落到了围墙里面。当她落地的时候，听到身边一声轻响，她回头一看，艳儿面无表情站在自己后面。

　　杨兰这一下落地并不算轻，再加上她没有想到要掩饰，因此那弹起的枝丫，发出了一声吱呲的响声，把那群在草地上弹琴跳舞的女子吸引了过来。

　　那弹琴的女子站了起来，朝杨兰两人走来。她走路的姿势特别轻盈，好像脚不沾地一样。这个时候，杨兰也蹦跳着向她们走去。

　　那女子来到杨兰面前，福了一福，"奴家明心见过两位小妹妹。不知两位妹妹到此，有何贵干？"

　　杨兰围着她打了一个转，笑道："你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女子。明心姐姐，我想找你们来玩儿，可好？"

　　明心见眼前穿着男装的少女虽然年幼，可从她的眉眼，还是可以看得出她那惊人的姿色。这样的少女，可能是哪家高官大族的女儿吧。她笑了笑，"小姐既然感兴趣，奴家当然欢迎了。"她把杨兰带到跳舞的所在，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自己也坐在那里，继续弹起琴来。

　　她弹的还是《渔阳秋鼓》，杨兰听了一会儿，忽然道："姐姐，这是隐士之曲，姐姐心中有千头万绪，弹这样的曲子不怎么适合。"

　　明心轻轻一笑，"小姐说得极是，奴家每次弹这种曲子，总是入不了味。"

　　杨兰格格一笑，"姐姐为什么不弹那些温婉的曲子呢？像《月满西楼》之类的？"

　　明心问道："《月满西楼》？"

　　杨兰道："哦，我唱给姐姐听可好？"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她曼声唱着这首后世流传甚广的曲子。那女子刚听得几句，马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而那边跳舞的少女们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院子里安静无比，只有杨兰这首略带伤感和缠绵的歌在秋日的天空下飘荡。

　　就连站在杨兰身后的艳儿面色也不由变了一变。杨兰唱完，过了一会儿，明心忽然两手连动，琴声再起，弹的正是杨兰所唱的《月满西楼》，她弹了两下，就唱了起来。同样的曲子，从她喉中唱出来，多了几分缠绵韵味。

　　杨兰毕竟还是一个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少女，不像明心，一曲唱罢，不管是自己，还是周围跳舞的一众女子子，都已泪水涟涟。

　　杨兰暗自惊奇，这明心在乐理方面真是一个天才。

　　明心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泪拭干，站起来对杨兰一躬身，"明心多谢姑娘指点。"

　　杨兰连忙摇手道："不用这么客气的。我的名字叫杨兰，你叫我杨兰好了。明姐姐，你是姓明吗？"

　　明心面色一白，过了一会儿才咬着唇道："不瞒杨兰妹妹，我，姐姐我是醉花楼里的人！"

　　杨兰眨巴着眼睛，"醉花楼，青楼吗？姐姐这么漂亮，一定是那里的花魁了，对不对？"

　　她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明心。倒把明心吓了一跳，顿了顿，她才苦笑道："妹妹，不嫌姐姐么？"

　　杨兰摇摇手，"这有什么好嫌的？姐姐真是花魁啊？做花魁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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