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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相爷来做什么?莫非是来看末将是如何被冻死的?”姬凤离就好似一齐猛药,冷、累、因、疼,一瞬间似乎全都消失,身体内似乎充斥了无穷的斗意。

  她勾唇想要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不知是脸庞被冻得僵住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笑不出来。只是抬起沾满了霜花的睫毛,淡漠地凝视着姬凤离。

  他披着一件深色雪氅,长身玉立在雪中。他并不答话,只是淡淡地定定地看着她,眸深似海,含着她看不懂的情愫。那种目光,冷丽的令人几乎窒息,让人失了魂丢了魂犹不自知。

  花著雨心中一凛,划过一丝莫名的慌乱和茫然,在他的目光透视下有些手足无槽。

  他一言不发地从袖中掏出来那把素扇,刷地展开,朝着花著雨扔了过来。

  花著雨心中大惊,姬凤离要做什么?难道要杀她?

  素扇在空中飞旋而过,荡起的疾风将雪花激的随着疾风盘旋着飞旋着,煞是美丽。身上捆绑的绳索瞬时一私,已经被素扇顶端的尖利扇骨挑断。

  姬凤离收扇在手,忽然解开开身上雪氅,随手一扔,雪氅精准地罩在了花著雨的身上。

  狐皮做的雪氅,尚带着姬凤离的体温,极是温暖地包裹住她。

  这种温暖,就像是她梦里寻了好久的温情,令人忍不住想要依恋。

  可是,花著雨却淡淡一笑,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角眼梢,看上去灿烂至极,却也冰冷至极。

  姬凤离这样一言不发地解车捆绑她的绳索,又抛给他这件雪氅,这算什么意思?施舍?

  “你可以回帐篷了!”他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你的东西,我不需要!”花著雨伸手一扬,雪氅荡起一股疾风,飞旋着落到了雪中。

  姬凤离有回身,驻足静静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天地一片静好,白茫茫的世界,雪花悄然坠落。

  他静默!

  她也静默!

  漫天雪花,无声飘落。

  他颀长修隽的背影,好似要和漫天飞雪溶在一起。

  扑面而来的寒风里夹杂着渗人的冰凉,而花著雨,脸庞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了。她直起身子来,抬足便要离开。却忘了,在这里绑了两个时辰,两条腿早巳麻木了,脚下一软,竟然扑倒在雪地里。

  姬凤离快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欲要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手僵直着撒了回去。他猝然转身离开,就连雪地里的雪氅也没有去拾。

  花著雨眼见他要走,忙从雪地里爬起来,追过去问道: “她呢,醒过来没有?”已经好久了,锦色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只要她没事,她就放心了。

  姬凤离的脚步猛然顿住,回身凝礼着她,目光灼灼,好似要将她烧灼一般。

  “你喜欢容四?”他的声音,清冷的好似漫天飞雪。

  花著雨怔住了。

  他没有问她,她是否认识锦色,也没有问她她是如何认识锦色的,而是问她是否喜欢锦色!

  她知道,方才在战场上,他早已看出来她违反军规,发狂地奔往北军,就是为了救出锦色。狡诈如他,如何还会认为她和锦色是陌路?肯定以为他对锦色有爱慕之心。

  她不知锦色是如何到姬凤离身边的,她也不知姬凤离是否清楚锦色的身份,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如若再答不喜欢不认识,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片片雪花扑面,带来冰凉沁冷,花著雨心头一片空茫。

  北风渐急,他伫立在她身畔等她回答。

  她终于淡淡一笑,道: “我喜欢她!”她自然是喜欢锦色的。

  “为什么?”手臂一紧,已经被姬凤离狠狠扣住,他的语气清冷而沉重。

  为什么?!这用问为什么吗?

  花著雨几乎失笑,她抬眸朝着姬凤离冷然笑道:“我早说过,我不是断袖!”

  姬凤离如同被烫到一般甩开花著雨的手臂。

  漫天飞雪里,他一张俊美容颜惨白如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清冷的好似冰雪雕就的花,冷极、寒极。

  好一个不是我断袖啊!

  姬凤离望着花著雨,一身的冰寒之气,那目光深凉而哀痛。

  他说他不是断和,可是他却招惹的他……

  这一瞬间,他有一种要掐死花著雨的冲动。

  姬凤离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戾气,蓦然转身离去。

  “她醒了没有?”花著而冷声喊道,问了半天,他还没有告诉她。

  “别忘了,你的惩罚还没有完。改为禁足两日! ”始风离冷厉的声音,从风中悠悠传了过来。

  两日, 不算短也不算长。这两日花著雨差不多是睡过来的。到了第三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帐篷,去寻锦色。

  这一次,门一的侍卫倒是没拦她,只是进去禀告了一声,便过来传了她进去。

  锦色的帐篷_,帘卷流苏,铜镜妆台,罗幔纱帐,布置的极是清雅,很有女儿味。住久了男儿住的帐篷,花著雨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帐篷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极是清苦涩然。一张简洁的床榻上,绯色烟罗素帐垂挂着,姬凤离正斜坐在床榻边上,凝视着床榻上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看到花著雨进来,皱眉起身吩咐道:“退下去吧!”一个圆脸大眼的侍女正端着药,听到姬凤离的话忙施礼退了下去。

  姬凤离拂袖从床榻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花著雨面前,淡淡说道:“你可以见她一面,不过,也只能见这一面。日后,她便是本相的夫人了,你们,恐怕再不能见面了。”

  他淡淡扫一眼花著雨,深邃的黑眸中一片清寂,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帐篷内,瞬间寂静无声。

  花著雨凝立良久,才缓步走到床榻前,掀开垂挂着的绯色罗帐。

  床榻上的人,斜靠在锦被上,她云鬓低挽,斜插一支玉簪,素面虽因失血而苍白,但气色却是极好。

  她抬眸望向花著雨,顿时僵住了。

  “小姐!?”锦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花著雨,“你-……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锦色慢慢撑起身,伸手抓住了花著雨的手。

  “锦色!”花著雨含泪点了点头,“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两人抱头紧紧拥抱在一起,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两人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对方。都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人世,却不料竟然乍然相逢。

  “小姐,为什么,你这么一副装扮,难道,你一直在军营中?你就是相爷说的,那个在昨日战场上,将我救回来的将领?”锦色棒去脸颊上的泪珠,疑惑地问道。

  “一言难尽,锦色,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姬凤离身边?还成了容四?”花著雨低声问道。

  “是相爷救了我。 当夜,我……”锦色一开口,眼圈又红了红,“当夜那几个人想要对我不规, 我拼死抵抗,受了极重的伤,奄奄一息中,眼看着清白即将不保,便看刭一道白影闪过,后来,我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十日后了,而我,已经从连玉山回到了南朝。我从丫鬟口中知悉,说是和亲的花小姐已经身死,南朝和北朝因此而大战一场。那时,我以为小姐已经不在了。”

  花著雨握了握锦色的手,她又何尝不是以为锦色已经遇难了呢。两人都忆起了当日之险,依旧心有余悸。没想到,两人终究都逃过一劫。

  “当时,我对姬凤离恨之入骨,而他们以为我是小姐,我就将计就计,说自己是小姐您。,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容四, 让我留在了他们身边。我原本是要查出相爷害花家的证据,可是,没想到,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相爷做的。小姐,相爷真的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

  “你怎幺知道的,又是怎么查出来的?”花著雨凝眉问道。

  “小姐,相爷是有很多不得已的。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小姐您。当日洞房之夜的那杯喜酒,是他下的,毒却是炎帝赐的,为的是怕小姐在和亲时拒绝吵闹,不肯去和亲。炎帝给的毒奴婢不知是什么毒,但是,奴婢猜想一定很厉害的毒药。相爷给小姐下在合卺酒里的毒,是他特地换了的。他给,小姐的毒,是让唐玉专门配的,相爷说, 随便一杯酒就能解去的。当日他救我时,就以为我自己已经将毒解了。”锦色生帕花著而不信,颦眉细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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