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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陆彬杨眼睛亮亮的,脸兴奋得有些红晕,素来少言的人变成了话痨,“不知道男女可怎么取名字呢?将来能长多高?会不会是双胞胎?”

  “彬杨,”齐瞳打断他跳跃的思路,认真得近乎严肃,“先兆流产不建议保胎的,也许是胚胎本身有缺陷自己死掉了,也许外界行为对它造成了损害,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孩子将来健康,所以大夫刚才说密切观察……”

  陆彬杨手一挥,“你想太多了,我的孩子绝对健康,是你刚才摔那一下让它生气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揣揣的,低了声调,“咱们观察吧,发现不好的时候再不要它……”

  没见面得孩子哪怕只是分裂的细胞,也能让人牵肠挂肚的割舍不下。陆彬杨这一句话说的辛酸,齐瞳听得更难过,堕胎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陆彬杨深深地吻住齐瞳的额头,说:“你们两个人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齐瞳努力笑得轻松,“你煽情的时候怪吓人的。”

  陆彬杨也笑,“都说家是最拖累人的,果然是,有老婆孩子的感觉真是沉甸甸的。”

  “后悔还来得及。”齐瞳说。

  陆彬杨补充一句,“也很幸福。”

  两个相视一笑,双手交握,静静无声。

  “生馨柳的气了吧,她那人死不低头,本质还是善良的。”陆彬杨说。

  齐瞳摇头,“其实我很羡慕她,活得那么放肆尽兴。当初我家里出事时,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敢于对所有人叫板,家里也不会那么惨,说不定我现在也是齐总,而不是苦兮兮的小保姆。真是没生活智慧啊。”

  陆彬杨笑,“你要是齐总,我就没办法趁火打劫了。”

  齐瞳白了他一眼。

  门外站了很久的李馨柳此时才推门进入,把刚出去给齐瞳新买的内衣和卫生棉放进柜子里,似乎理亏地不说话。

  陆彬杨看着她那身古怪的衣服不舒服,又见她强打精神,“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再来陪你嫂子。”

  李馨柳被哥哥的车“押”了回去,钥匙插进门锁旋了一下她就发现项临在,手边僵住了,定定神,利落地开了门。项临听到闷响,从书房外走到客厅,见了李馨柳,说:“回来了。”

  “嗯。”李馨柳应了一声,环视屋内,去起居室换衣服,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来了。

  穿着外套的项临,客厅上的拉杆箱,书房卓上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只有她自己衣服的衣柜……

  换了从前,她会跳起来和项临吵,这算什么?

  现在,她吵不动了,甚至厌恶了自己争吵时尖利的嗓音急速的语调,她不想听到项临的种种托词借口,有什么用呢?

  李馨柳静静地坐着,看到项临出现在门口时,她依旧坐着,不想说话,却是必须面对。于是她强打了精神,问:“要走?”

  项临清瘦很多,但不落魄,整洁清雅依旧,“是,我联系了进修,如果能留在那所医院我就不回来了。

  李馨柳唇角翘起笑的弧度,“我尊重你的意见。”

  又是午夜,上一次见面两人就是在午夜,一个酒醉,一个穿着睡衣离家,不欢而散。

  项临失神,“馨柳,可以继续嘛?”

  李馨柳笑笑,摇头,“还是算了。”

  项临再一次离开温暖的加走在寒夜里,比上次离家时更冷的寒夜,没有打车,他想听自己沉闷的脚步声虚虚幻幻地步步远离,这种从容被淹没在忙碌的生活和无影灯下,再次经历时仿佛久违的斑驳旧事。这从容一直伴着他到达下一个起点,再次被他遗忘在奔波和竞争的追逐中。

  拉杆箱沉默干涩的滚动声陪着他,仿佛夜行的同伴。

  项临想,哪怕是这样最简单额作伴的温暖和牵挂,他和李馨柳彼此都没有给予对方,所以分手时虽有遗憾,更多的却是解脱。

  没有感情吗?项临想,他出现在李馨柳面前时太过完美了,以至于自己都无法接受在她面前有丝毫的瑕疵,那个变形的项临回忆起来让自己都害怕,还是离开吧。

  李馨柳问自己,没有感情吗?

  她把眼泪藏在枕巾里,混乱的日子翻过去就忘了吧。

  她抛弃世界的时间也很长了,该回来了。

  李馨柳这一觉睡到午间,一度不规律的生活让她对时间很混乱,但是起床的第一件事她昨晚就想好了,“妈!妈!”

  李馨柳语调亢奋,“快,快来医院!”

  王露血压陡升,“怎么了?”

  李馨柳尖声高叫:“齐瞳怀孕啦!你长辈分当奶奶了!叫上我爸一起,快!”

  王露一怔,跳起来喊,“张嫂张嫂,快煲点儿安胎的汤,快!司机呢,备车去医院。孙子!孙子!我的孙子!哎呀,在哪家医院呀,这个馨柳毛毛躁躁的,也不说清楚……”

  李馨柳风风火火到医院时,她哥哥刚推了奶奶进病房。轮椅上的陆老太高兴的坐不住,齐瞳想起身,奶奶的手在空中一顿,“别动!别动!小心我曾孙。”

  齐瞳刚欠起得身子只得又放倒,“整天躺着像受刑。”

  陆彬杨笑,“医生说了,绝对静养三个月,以后就好了。”

  李馨柳偷笑,在奶奶耳边说:“看我哥嘴都乐歪了,齐瞳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门被推开,是王露和李胤,王露手里拎了保温饭盒。齐瞳欠身想起,王露忙过去把她按住,“别动别动,我和你爸从大夫那儿过来,说要保胎,你可不能动。”

  齐瞳暗暗呼出一口气,心想真受罪。

  李胤很威严地问儿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彬杨回以威严外交官的风范,“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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