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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话题最后转成闲聊。齐曈脱离议论中心,埋怨的瞅瑾儿,瑾儿才不理她,瞅着项临的背影,小声说:“就是让他知道,你嫁的比他好!”

  项临本是七楼下,一直等到了瑾儿的十二楼才和瑾儿齐曈一起出了电梯。

  “祝福你。”项临说,看着齐曈,目光诚恳。他的右手很想伸出去和齐曈相握,表示祝福,可他不敢。

  齐曈双手抄在白衣兜里,依旧垂着眼:“谢谢。”

  瑾儿精明的大眼睛亮亮的,含着笑,话里有骨头:“他们感情好着呢,齐曈肯定幸福,这么好的女孩,老天刁难她也有个度,是吧?”

  项临笑笑:“是。那好,再见。”

  项临从一旁的楼梯间下楼。瑾儿对着他的背影不屑的一句:“装的挺有风度的。”

  这话齐曈听着扎耳朵,悠长的叹口气:她和项临,就这样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下班后的时间最难熬,陆彬杨没给齐曈打电话,她不知道自己该回家、该去陆彬杨家、该在医院,还是该怎么办;晚饭又该怎么办,等不等他一起吃?

  似乎只有等陆彬杨的裁度,可他像是忘了她的存在,迟迟没有电话打来。

  齐曈不敢给他打电话,昨晚的表现让她怯于再次面对陆彬杨,何况对他的生活工作和作息完全没有概念,怕成了惹人讨厌的苍蝇。这样等下去,结果也是能预想到的:陆彬杨八成会嫌她不够伶俐聪慧识眼色,不耐烦的一句:“该去哪,该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彷徨不决,无所事事,齐曈决定慎重,独自在医院外的林荫道上晃荡,然后改成打车回到陆彬杨的小区,在楼下晃荡。脚走累了,就找个台阶坐下,等。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不独立,立根就不稳,自然也就没发言权、决定权。

  又想起了瑾儿的话,让她知足、对他好。

  陆彬杨说她“矫情”,真是精准,她确实矫情。恨嫁的人有这样的归宿,应该高高兴兴的表现出顺从才对,男人花钱娶老婆要的是开心,不是找别扭。

  陆彬杨哪里委屈你了?

  这样想着,齐曈心中的艰涩似乎也被夏日傍晚的余温融化了一些。

  陆彬杨在忙什么?他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玩手机。翻开、合上、翻开……手机屏幕上不停变动的数字时间灯亮了暗,暗了又亮。

  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应酬,或者请客,或者被请,顺便解决晚饭。今天却不同,他没心思去,竟然在这里犹豫:是该打个电话,还是该等她打过来?

  果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和林安雅相处时的状态,牵绊累赘。安雅起码事事问他,人或者电话紧追着他,这个齐曈倒好,没事人似的。

  他居然头脑发热的就和她结婚了?!

  单纯是为了气老爷子吗?

  陆彬杨不敢深想。

  天色擦黑,手机也玩腻了,陆彬杨下楼在公司门口吃了快餐——不管她在哪里,自己吃饱先回家再说。

  车开进小区到了楼下,陆彬杨远远的就看见齐曈坐在花坛边的台阶上,蜷着身子低着头,手里拿支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专注的沉浸在自己是世界里。夕阳下橙红色的世界里,纤细的身影染了红晕,扎着马尾,清丽得像个高中生。

  她还知道回这里。陆彬杨胸中的郁闷消散了些,拿起手机打电话。

  齐曈被突兀的手机铃声吓得手一哆嗦,见是陆彬杨,忙接起:“喂。”

  陆彬杨对她接电话的速度很满意:“向左看。”

  “啊?”

  “左后方。”陆彬杨重复一遍,看着她转过身来,一脸茫然,见是他,缓缓的站起来。

  陆彬杨挂了电话走过去:“今天没喝醉?”

  齐曈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昨天我……”

  “上楼说。”陆彬杨率先进了单元门,齐曈磨磨蹭蹭的跟上。

  进了家门,陆彬杨说:“我知道昨天陈峰说的话过分,你生气也应该,可有一点你概念上有认识错误:我不是包养你,是娶了你。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些?”

  齐曈低眉顺眼的点头:“是我不对。”

  “不要太把那张合约当回事,人类社会的结婚不就是场交易?都是那么回事,你我之间没有虚伪的过场,更简单实际,这样多好。”陆彬杨忽然就转了话题:“你以前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齐曈一激灵,看向陆彬杨,眼睛又大又黑,满是惊骇。

  陆彬杨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在点烟,烟头的红星暗淡后,随着他说话,口中的烟气吞吞吐吐,笼罩在脸前,一片烟青色:“我和林安雅有过一段,这你知道。你呢,需不需要跟我说说过去。”

  齐曈已然镇定:“我没什么好说的,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也不想再提。”

  有些东西就像肿瘤,越是恶性的,越埋得深、表面无痕。齐曈的表现就像怕疼的病人,拒绝检查治疗。

  陆彬杨捻灭还剩半截的烟,心有些发凉,居然还有丝庆幸:若换成是谈恋爱阶段,八成要为这些事情揪扯不清,说不定闹到分手,如今结了婚,就算折腾起来她能怎么样?

  他点点头:“我不勉强,以后把他忘了吧。你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

  “我要加班,你想干什么随意。”

  陆彬杨进书房关了门,齐曈木然坐下。两句话,她领教了陆彬杨的厉害: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再精炼不过的,句句直击要害,剑一般劈开她的层层伪装,让人措手不及,完全处于劣势,心底的隐秘就这么毫无遮拦的被摊晾开。

  这个男人,她对付不了。

  父亲当年对母亲说过:“商场里尔虞我诈,各个心狠手辣,没有善类,为了夺利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曈曈可不能嫁给生意人,他们手段太高,我女儿对付不了。”

  记得她当时笑话爸爸:“你不就是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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