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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曈气结,求援的看陆彬杨:他的话,这峰子总得听吧。不料陆彬杨耸耸肩:“我没办法。”

  “好吧,走走走。到门口你们就回,我家人都休息了。”齐曈认命的大步流星带头向家的方向走。

  她走路一向快,路又熟,就算坏了几盏路灯也不影响速度。陈峰就磕磕绊绊的不好走了,渐渐的拉开距离。

  齐曈转过弯儿走到面馆前,见自家的窗里还亮着昏黄的灯,看来妈妈没睡,还在等她。齐曈立刻心火上烧,更多的是愧疚:自己出去寻欢作乐,劳累的母亲大半夜的还在等她。也不知晚上她和爸爸怎么吃的饭。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后面的陈峰眼看齐曈转个弯儿不见了,着急的喊:“天——使,慢点儿,等、等我。”

  就算是夏夜,这个时间也不适宜在别人窗户底下大声吆喝,他这一嗓子不知被多少人听到。齐曈立刻站住等,怕他再叫。

  陈峰脚步不利索的跟着齐曈转个弯儿,见她在等,更高兴了。陆彬杨跟在他身后,悠闲的步调,不停的四下张望,慢慢看着,细致到一棵年老的树、一扇水泥沿的窗、一堵有了裂隙斑驳的墙……

  走近了,陈峰还是天真可爱的脸没心没肺的笑。齐曈气不打一处来,一眼都不想多看他,转身就走。本应该向右走出一个弧线,绕过面馆儿前的油垢滩,可就在抬脚的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好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在摆布她,齐曈迈出的腿方向一转,走了直线,缓缓的落地。

  借着家家户户洒出窗户外的灯光,陆彬杨看到走路匆匆忙忙的齐曈这忽然缓而稳的一步,心里还在奇怪:这女孩在犹豫什么?眉头还没来得及蹙起,就听见“哎呦”一声惨叫,视野里的陈峰忽然就不见了,脚下的地面随即颤动一下,似乎被巨石砸了一般。陆彬杨一低头,就看见峰子白色的T恤在夜色里泛着幽蓝,很是醒目,已经展展的躺在地上了。

  陆彬杨忙去扶,脚底居然跐溜一滑,一个趔趄,险些也摔倒,这才发现走上了一片油垢。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带路的齐曈走得那么慢。

  齐曈呢,万分抱歉着急。转身弯腰看地下正呲牙咧嘴的陈峰子:“啊呀,你怎么了?怎么摔倒了?疼不疼?天黑不好走,我说不用你送的,这可怎么办,这里乱糟糟的,真不好意思……”

  陈峰摔得不疼,却被问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地上了,不过这样躺着是他今晚醉了之后最渴望的事情,好像瞌睡给了枕头,躺在天地之间吹晚风很舒服,都不想起来了。他仰面看着星空下齐曈白静秀气的脸,笑得更灿烂了,不忘安慰佳人:“没事儿,不疼不疼,别担心,啊。”

  陈峰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像个孩子,齐曈心里的内疚一闪而过,肚子里却已经笑爆了,勉强用咳嗽遮掩着嗓子眼儿里喷出的笑丝儿,继续表达关心感谢之意:“一定摔疼了,前面就是我家,不劳再送了,陈峰子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陈峰已经被陆彬杨拽得站起来了,左手轻轻揉着摔疼的胯,另一只手臂在空中一划而过停顿在最高点,活像大选获胜后对选民示意般慷慨豪气:“好!你保重,不送了。”

  齐曈巴不得的连连摇手,后退着向家走:“再见再见。”

  陆彬杨眯眼看齐曈好久了,冷不丁就说出了今晚第五句话,一语双关:“你今儿晚上玩儿高兴了吧?”

  齐曈装不明白,笑:“啊,还好,挺开心的。”

  陆彬杨瞥眼陈峰,也笑了,歪着头看齐曈:“你把他当猴耍?”

  陆彬杨的笑只是唇角微微上牵,划出一道几不可查的弧线,严格来说这充其量算“笑意”,可齐曈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轻松和调侃,而没有责怪的意思。

  齐曈觉得最先耍猴的应该是陈峰子,很谦恭的摇头:“哪里哪里,抬举抬举,猴耍人、侯耍人,在你们面前我才是猴。再见再见。”心里话说:再也不见。

  不在耽搁,齐曈大步离开,一步三级台阶的就进了矮小的水泥单元门。

  陈峰一直在低头转身不停的找什么,这时忽然抬头迷蒙的问:“哪有耍猴的?我怎么看不到。”

  陆彬杨扯了他向外走:“已经散了。”

  齐曈进了家门,见卧室的床头灯亮着,醒着的竟是父亲,一只手抓着床沿挣扎着要侧身起床,怎么都起不来。母亲睡的沉,眉头皱着,看得出的疲累。

  齐曈忙过去扶父亲:“爸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父亲一半的脸笑的孩子一般:“去卫生间。”

  “别起来了,妈快被你吵醒了,我给你接尿。”夜壶放在母亲床侧,齐曈走过去拿。

  父亲却生气了,更用力的试着起身,床被摇得“吱吱”响,说话声也大了:“我还能动,不用你,我自己去。”

  齐曈急忙冲父亲连连比划噤声:“好好好,爸你小声点儿,我扶你。”她只得去费力的拉父亲坐好,递给他拐杖,扶着站起,然后钻在爸爸偏瘫一侧的胳膊下,撑着他一步一挪的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父女俩累的都是一身大汗。

  齐曈一边给爸爸擦汗,一边忍不住要说:“爸,这么热的天何必折腾,我帮你不是也一样?”

  父亲执拗的头一偏,瓮声瓮气不情愿的说:“你又不是我老婆!”

  是为了这个呀。

  齐曈气的想笑:“爸,病不讳医,我是从医学院毕业的,什么没见过?再说,我是你女儿,你刚出车祸住院的时候我是怎么伺候你的,都忘啦?”

  “不要再说了!”父亲阴了脸。

  齐曈无奈,扶了他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别把妈吵醒了,晚上跟我睡吧,让她睡个安稳觉。”

  父亲上床反而精神了,自从他大脑受伤后就没有了生物钟,经常是白天坐在轮椅里打瞌睡、叫都叫不醒,半夜里坐卧不安的闹着要出去散步。

  今晚,躺在床上看着女儿睡的沉静的脸,父亲眼里满是溺爱的光芒,就想和她说说话:“曈曈,最近不见项临来家了,吵架了?”

  齐曈倦意渐浓,睡梦中“嗯”了一声。

  齐爸爸瞪着眼睛看天花板,自说自话:“项临太精明,你对他又太好,唉……”

  齐曈被这一声叹息叹得睡意渐消,清醒了,是那种困倦到极致忘了怎么睡觉的清醒,就像极速汽车停不下来似的。问:“爸,你不喜欢项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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