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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我还委屈呢。我的绿毛怪为了你又挂了!”言希笑,容颜好看得翻天覆地,眼眶却红得更加厉害。

  多么大不了的事,多么坚强的你我,却轻易地被彼此打败。

  在闲暇时,他总是不断地思考着。

  这十年,磕磕碰碰的不在少数,他和她,即使不在一起,彼此也依旧会按着自己理解的真意积极地活着,甚至偶尔庆幸着,因为不在一起,所以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被打败。

  于是,一直鲜活地活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个爱穿灰衣的黑发黑眸的姑娘,是一根温柔的刺,在眼底,拔不出来。偶尔因为她的委屈,触动了那根刺,自己会同样地红了眼眶。上天知道,有些东西明明不是触动得了他的,可是,因为是她的委屈,才会那样无条件简单地变成了他的委屈。

  就像流感的传染,由她传染给他,她隐忍微笑着,他却因为眼中的刺痛,无法不把这委屈搅个天翻地覆,只有加倍地向别人讨回来,静止了,停息了,让她慌着哄他忘却了所有的不快乐,仿似才是终止的真正模样。

  而后,那刺像触角,悄无声息地缩回去,晴明了他的眼睛,则是一个罢休。

  雨过天晴。


  Chapter40

  早知道就让思莞来了。她笑着对言希说

  莽撞如斯,两个人在派出所哭了个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实在丢脸。

  言希翻白眼——你怎么不给内小民警温思莞的电话?正好本少的绿毛怪也不会死无全尸了!

  阿衡尴尬——一不小心忘了。

  那会儿,大奔咄咄逼人,小民警绿衣晃眼,问电话号码,她也不曾想,张嘴就是言希的手机号码。

  于是,想了想,认真找了个理由,叹气——嗳,言希,我只是觉得当时自己需要被认领……

  即使打电话给思莞,他依旧会把自己转交给言希。

  这样太麻烦。

  所以,何必兜一个大圈。

  言希则是眯眼——这个理由,好,好得很!

  随即,咣咣上了楼,摔门,啪。

  阿衡无奈,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坏了。

  未过两秒钟,毛巾小灰同志被扔了出来,阿衡吓了一跳,飞扑,接住。

  毛巾小狗已经鼻涕眼泪齐飞。不就在美人房间睡了会儿傍晚觉吗,这又怎么了……

  言美人声音远远传来——管好你的狗!

  阿衡微笑,温和地拍了小狗毛绒绒的小脑袋——我怎么管你才好?

  笨蛋,他明明不喜欢你……

  ***

  思尔如思莞所愿,考进了西林。思莞升了三年级,学生会的工作顺理成章停了,为了七月的独木桥努力。

  Mary不以为然——“思莞的话,不用担心吧?”

  年纪前五,再加上全国优秀三好学生的加分,上什么学校,还不是由着他挑?

  辛达夷昂头——“你丫懂什么,我兄弟准备给温家捧个高考状元!”

  Mary琢磨着什么,不咸不淡地调侃——“我不见得懂什么,可是,你兄弟温思莞想的什么,你也不见得比我清楚多少。”

  辛达夷扫了前面清秀削薄的背影——“他能想什么,还不是发愁怎么和言美人儿上一个学校。”

  Mary看辛达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怪——“你……知道什么?”

  辛达夷理所当然——“他们俩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又怎么会例外?”

  Mary黑线——“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仨再加上陆流,哦,你不认识陆流,反正就是一神仙,对,我们四个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思莞对言希更亲,上初中那会儿,我和言希考上的是七中,他和陆流考上了一中,结果小丫一声不吭,背着书包就转到了七中,那叫一个牛气,后来好像还被温伯伯狠狠揍了一顿,嘿嘿……”少年啰啰嗦嗦。

  Mary笑得妖邪横生——“狒狒,你别是吃醋了吧?这话说得酸的,童年可悲呀,没人气的……”

  辛达夷呸——“死人妖,我犯得着醋吗?要醋也是温思莞醋!”

  “这话怎么说?”Mary眼中精光乍泄,下意识地指尖点了凤眼。

  “陆流没去维也纳之前,和言希就差连体了,虽然都是做人兄弟发小的,但别说我不算什么,话难听些,思莞当时在那俩人面前,也就一小透明!”辛达夷嘀咕。

  Mary同情地瞅着辛达夷。

  辛达夷直哆嗦——“我靠,人妖,你丫管管自己成不,别满脸母性光芒地看着老子!”

  Mary笑得无辜——“没办法,一出故事讲下来,你最可怜嘛!”

  倒!老子哪里可怜了哪里可怜了你丫说说说说说!!!!!

  “辛达夷,你又张牙舞爪地干什么,站起来说说,第三题选什么?!”人称地中海的英语老师怒了。

  咳咳,孩子们,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辛达夷傻眼了。什么定语主语宾语表语,有that没which有which没逗号的,晃了傻孩子一脑门子汗。

  肉丝坐得风情万种,嘴角弯得幸灾乐祸。

  阿衡轻咳,手弯了C的形状,放在耳上。

  “C!”辛达夷挺胸脯,有底气了。

  “why is the third choice?”地中海教书教了半辈子,也是个刁钻的角儿。

  辛达夷吞吞吐吐——“because……嗯because,里面说,啥啥flying啥啥when啥啥嗯my嗯……”

  地中海咬牙切齿——“repeat!!why?”

  辛达夷泪。阿衡没说 TOT……

  ***

  秋色越来越深了。也不过几日的功夫,树叶已经凋零了个彻底。

  阿衡闲暇的时候,一直在跟着电视,学织东西。

  她扭头问那个少年——思莞Mary想要围巾,达夷要一副手套,言希,你呢,你想要什么?

  言希掰手指,一二三……四,有些沮丧——老子什么都不要。

  这样啊。阿衡垂头,笑着,声音软软的。

  傍晚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未及夜间,风已经把树影摇曳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不少时,倾泻起暴雨。

  一重秋雨一重寒。

  阿衡言希楼上楼下地关窗户,阿衡刚走到洗手间,忽然,一片黑暗。

  停电了。

  她望向窗口,除了阴森的树影,四周没有一丝亮光。

  应该是电缆被风刮断了。

  这个点儿,天气这么差,就是抢修,也麻烦得很。

  “阿衡。”言希摸索着下了楼。

  阿衡揉揉眼,渐渐习惯了黑暗,楼梯口,是赫然瘦削的身影。

  “阿衡,你过来。”他的嗓音微滞。

  阿衡走过去,轻轻触碰,是外套略带粗糙的亚麻的质感。

  他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指隙也像填了和风,柔软安定下来。

  少年笑,在黑暗中扮了个鬼脸。

  阿衡无奈,小声——言希,我不害怕的呀。

  所以,不用费心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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