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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爷爷的情况不好,”

  蓝宁抓住了关止的手,放到额头前,这温度到了额头上,心酸从心底涌出来,痛痛快快化作眼泪流了出来。多日来的委屈、压力、彷徨、难过,全部毫无保留地袒露。

  关止还是摸着她的发,只是把手停顿下来,很长时间没有动,也没有讲话。他看着蓝宁一耸一耸的肩膀,身体轻轻颤动,他的心奠名跟着凌空欲坠。

  他强自把脸上悲伤掩去,瞥见这边的办公桌上有餐巾纸,抽出一张给蓝宁擦干了泪,说:“我好歹是个有风度的男人,让你嫁给我三五不时哭一场,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蓝宁流着泪,又擦干了泪,本来想听了关止的话想笑一下,就是笑不出来。

  关止朝她扬一个下巴,小流氓似地撇嘴:“笑一个,妞儿!”

  蓝宁终究是笑了出来。

  关止微笑:“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蓝宁抽泣,可声音强硬:“对,以后你什么都要同我说。”

  关止无赖地偏要问:“为什么?”

  蓝宁狠狠答:“我是你老婆。”

  关止敬礼:“是,老婆。”

  他们又很长时间没说话,长长久久看住对方。后来关止开了口,他说:“蓝宁,辛苦你了。”

  他真心想说的是,谢谢你的坚持。

  蓝宁只是拼命摇头。

  关止说:“别担心我,我没事。”

  “二哥和你爸爸——”蓝宁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讲出了心里的不安。

  关止凝神了一阵,眉头皱得死紧,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态,让蓝宁看到自己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关止的脸上有过这样的神态,或许这些日子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神态,无法放松。

  而后,关止缓缓讲:“爷爷很早就说过了,领了身份证就各人负各人的责。”他望牢蓝宁,眼底一片清澈,看到蓝宁眼底,心头渐渐舒缓,“我确实和‘美达’合作了很多年,远近干系,都需要交代。”

  他松开蓝宁的手,蓝宁说:“好的,我等你回家。”

  关止便又笑起来,把蹙牢的眉头松开来。

  一颗本来忐忑的心落定下来。

  关止当然不会告诉蓝宁,他原先的隐瞒是带着怎样的心态。

  蓝宁就坐在他的面前,哭过的面孔带一点点柔弱,但更多的是坚强。

  关止看着她的面孔,会有一丝的恍惚,仿佛回到老工房的时代里,她嬉笑着在他的面前,张扬着她的快乐。

  在蓝宁面前的他,一直不是那么快乐的,虽然表面上掩饰得很好,他是家里的孝顺儿子,也不会太过忤逆过于荒唐的父亲。

  他天生能说会道善于掩饰,在朋友圈内如鱼得水。也曾学过关冕,肆意享受生活。

  在大学里,他不是没想过和青梅竹马的小蓝宁重续前缘,再闹一次轰烈恋爱。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次是他情感旅途中,唯一一次纯属襄王有心而神女无意。

  当时不是不失落的。他甚至幼稚到用一个自我安慰的心态解释蓝宁的态度,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没有开窍,不懂风情。

  但是他错了,蓝宁原来可以燃烧全部热情,对另一个男人。

  那是她的老师,也是一个生命快要终结的坏血病患者。蓝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在他的面前担好一个女友甚至妻子担当的全部责任。

  关止不是不失落的,所以把这一段记忆刻意去遗忘。

  好多年以后,他差不多把大学里的这段心事遗忘掉了,但是他又重新遇见了蓝宁,她仍旧固执地活在原地。

  他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全部回归。

  关止不得不承认,他是羡慕时维的。他的理念和精神,可以随着一段爱情长留人间。

  让人羡慕而求不得。

  那时候关止已经和简单结束了一段为期三年的感情。

  简单自然是一流人物,还有一流的能力,更得家人的欢心。但不够懂得他。

  在感情里,这近乎苛求,原先的关止并不强求。

  简单和爷爷关系好,时常对他敲边鼓请他结束不稳定的工作状态,心怀拯救他入正途的良好愿望。

  很多年以前,时维用两只水杯点醒梅绍望,梅绍望又用了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时维的构想。关止在进入这一行以后,终于明白,时维当年点拨的背后,要付出多少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还需要背负多少的不信任。

  下的工夫一时半刻看不到回报,别人也未必认同。

  关止做人做事,从来不求他人知己,但求自我觉醒。

  大学里他毅然决然退学,同梅绍望北上重新勾画事业蓝图,一步一个脚印把艰难梦想实现。找到支点,支起地球,看起来是白日梦一般的天真狂妄,但是那种满足,无与伦比。

  换回到感情里,原来精神上的差异也会产生情感上的膈应。

  自己越明白,冀求就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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