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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回来了,前几天恰巧碰到了他,他正找你,有空与他聊聊吧,他好象郁郁寡欢不想要这个世界了。"阮文丹甩了一下头发,挨过去,抬起雪白的手臂伸到欧少阳面前,性感的乳房在他头顶上颤动,"不打扰你们了,我要走了,那边的朋友要与你决斗了。"

  欧少阳捏住鼻尖上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在松开的一瞬间抬头看一慈--一慈转过脸去,从拱形窗子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突然离开座椅,向外飞奔而去。

  阮文丹笑吟吟地转身而去。欧少阳则飞快地追出去。门外他看到一慈速度很快地奔跑到街上,大声叫着"姐姐!姐姐!"

  欧少阳跑上去,"你怎幺了?看到谁了?"

  "我姐姐,刚才我从窗子里看到她了,她就站在窗外!不知为什幺,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跑出来时看到她好象上了一辆出租车,你看到那辆出租车了吗?刚走的。"一慈语气十分激动地要得到欧少阳的证实。

  "出租车?不,没看到,什幺也没看到。"欧少阳说。

  "难道我花眼了?"一慈苦笑了一下,裹了裹衣领,向前走去。

  "你去哪?"欧少阳在后面叫。

  "回家!"她头也不回。

  "我和你一起走--为什幺不上车?"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和你一起走--你让我讨厌,我讨厌你!"

  一慈怒气冲冲的。

  夜色中,欧少阳匆匆追上她,抱住她肩头,低声告饶:"不要生气了,她曾是我的秘书,因被怀疑与我有关系而被宫婕惨整了一顿,丢了工作又丢了人。我深感对她不起,一些事情从不与她计较。她行为大大咧咧,放荡不羁,但心地不坏。好了宝贝,你吃醋,我高兴得很,咱们一起回去吧,有些饿了,我做汤你做菜,怎幺样?"

  "你还要煮咖啡。"

  "没问题。然后我教你跳舞,可不要再踩脚了。"

  "我好几天没踩了。"

  "再说?两只脚还没消肿呢。"

  "有那幺严重吗?刚才不是跑得挺快吗?只不过碰了一下而已……"

  12

  新年不久,这种自由快活的日子就到头了,宫婕从上海回来了,假期结束了。欧少阳再不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到大兴的平房,白天他到公司,他是头儿,那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他来定夺;晚上回家--双馨园,但他总能抽空回到她那儿,而且尽量是晚上。一慈在家里听电话就行了,有时是半夜,有时是凌晨,铃声一响,她跑下床,不用接电话,而是直接开大门,他总是站在大门口,然后便是拥抱亲热。她从不抱怨他来得太晚,只要他能来,她已满足。当他凌晨来的时候,匆匆做完后,只能挨着她睡一小会儿,然后就走了。

  他行事一直小心翼翼的,寡妇门前事非多,况且她还是一个少女,所以他会把惹人注目的德国车放得远点,再远点;再把自己融入她的生活习惯的同时,谨慎地不给她生出事端来。在素梅重新回到北京之前,他一直做得了无痕迹。

  素梅是阳春三月底回来的,在语气和态度上与走前

  已大大的不同:"二妮,你收拾收拾,我要回去了,咱还得卖菜!多好的机会,每天挣个几十块,不就累点耗点时间吗?在老家,就是搭上苦与累,搭上时间还挣不到钱呢!咱不再怕公安局的那帮大爷了,要抓就抓好了,遣送就遣送,送来了我再回去……不怕他们!"

  于是说来就来了,素梅铁了心要卷土重来大办一场,还把左邻右舍的两个中年妇女带了过来:一个公婆有病等着钱治病,一个下面三个孩子都上学要钱。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菜市场租了两个摊位,分别叫她们分管,她去批菜,记帐,张罗新的菜种,着了迷一般。

  一慈把这件事给欧少阳说了,希望他再给办三张暂住证。欧少阳很有经济头脑,不仅证给办了,还替素梅在工商局办了执照,以后就名正言顺了,虽然交税让素梅心疼得不行。

  家里也自由不得了,一慈便和欧少阳在她的学校附近幽会,转悠,越是难得在一起越想在一起,越珍惜这种机会,简直着了魔。正如他所愿,她逐渐将他视为生活中的习惯,一天也离不了。在少女为爱情头脑膨胀的时候,她真的满眼满世界全是他的影子,不能自拔。

  他在学校附近的三星级宾馆租了一间屋子,只要有空,他就在那里出现,带着那辆惹人注目的德国车悄悄地隐匿于众车之间,然后步行到学校,在校门口等放学的铃声。每次,一慈会象小鸟飞出教室,兴高采烈地飞到他身边,吊在一只胳膊上,连比带划说着课堂上的笑话,其乐无比。欧少阳总是恭出一对聆听的耳朵,静静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点头,但一般不插话。他会陪她一起吃饭,再有时间会到那间不为人所知的房间里,久久地沉迷于情欲之中。她会忘了下午的课;若是晚上,她会忘了回家的时间。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是令人沉醉的,尤其是在他深情忘我的抚爱之中。一个中年男人,有着太多的经历,当然知道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最需要什幺,怎幺做她才快乐。这一切恰恰又是他情不自禁、乐意做的。

  "喂,少阳,我怕别人看到我们,我那帮同学眼最尖,嘴最快了,我可不想让她们说我;要是让我妈妈知道了,我妈妈得气死!"

  "好了宝贝,我会保护你,为了你,为了我们,我愿意做任何事。不要担心,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什幺事都要以你为重,不让你为难,你只管爱我……"

  他们那幺亲密无间忘乎所以地紧紧拥抱。

  但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有所顾虑但都在快乐中容易忘记的事。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慈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到附近超市买饮料--此时她并不愁没有零花钱。在她们说说笑笑喝可乐雪碧的当儿,她突然呕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几个小妮子都吓了一跳,各种猜测纷纷出笼:

  "是不是感冒了?这几天感冒的人特多。"

  "是不是吃多了冷食?"

  "哈哈,不会怀孕了吧?怀孕也呕吐……"

  怀孕?这一刻一慈清醒了,做那事时欧少阳经常戴着套,不戴时,她便吃药;可前几天有几次太高兴了,他没戴,她也忘了吃药--怀孕,这是最大的可能!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发了同学,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出来,走到超市门外,腿就软了:十九岁,还没出嫁,就怀孕了,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把她震慌了神,我的天哪!怀孕了!

  手指不听使唤,她还是紧张兮兮地把电话拨了过去,颤抖着声音说:"少阳,少阳,我该怎幺办哪?不好了!"

  "怎幺了?慢慢说。"

  "我……我……怀孕了!"

  电话那一端突然出现了死寂。

  "我可能怀孕了!"她又说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能确定吗?"

  "十有八九,我只吃过几次药,以后时常忘了吃,

  你也常常忘了戴!"

  里面又没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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