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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异常的情绪影响之下，我此刻的表现渐渐激动起来，不曾有过这样经验的我，坚持地要获得一个答案，不论是什么，我只要答案。

　　「旁边的人在看哪，你别这样好不好？」

　　「就算你真的那么不喜欢我，也求你明白地告诉我，告诉我呀！」

　　「我喜欢你……」 「那为什么…？」

　　「你不该选择我的，你那位校队的学妹对你才是真好，她对你才是真心的。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伤害你……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校队学妹？是指诗云吗？为什么会牵扯上她？

　　「那么妳呢？为什么我不能选择妳？妳也是喜欢我的呀！」

　　「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爱你，我是忘不了他的！你能了解吗？」

　　我能了解吗？我能了解，可是我不想了解。我只知道她不能接受我，却要我去接受我还不能爱的诗云，这是什么世界呀？！我没有再说话，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上，抱住了头，我只是静静地想。丽洁也没再说什么，悄悄地离开了我的身旁。

　　而混乱，又渐渐地占据了我的脑袋。我还是想不透，才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昨天我们明明还聊的那样投机的呀！为什么？为什么？

　　「哇啊！…仕伦，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我大喊一声，站起了身子，不及等待仕伦的响应，也不管附近其它人的目光，我一路跑回到停机车的地方，取出钥匙插上，猛地急催油门，便迅速地离开了丽池公园。

　　我要去找我要的答案。

　　Chapter 39

　　星期日晚间的练球时间，是七点半开始。队员们得提早十分钟到球馆，清扫了球场之后，才开始做热身运动。但是今天的七点二十五分，我没带任何球具，没换上球鞋，保持上午的装扮，就直接来到球场。找到正在扫地的诗云，我不发一语，拉了她就往球馆外的一处角落走去。

　　「学长，你要拉我去哪里？找我什么事？」诗云一脸问号，再加一点害怕的表情。

　　「我问妳，妳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还算温和的口气。

　　「什么说了什么？」

　　「别装傻！你跟丽洁她说了什么？让她…让她…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

　　「学姊她有说什么吗？你看起来好生气，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说她不想伤害妳？昨天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东西，才一天而已，她对我的态度就转变的那么大。妳知道吗？我几乎已经要失去她了！妳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那天，那天我们在聊天时，聊到了对你的感觉，我跟她说，我喜欢学长，我好喜欢好喜欢学长你，不想让别人把你抢走，我只是这样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学长，更不知道学长你喜欢那位学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说……」

　　「我告诉你，我要妳好好地听着，我喜欢的人不是妳，我喜欢的是她，是她不是妳呀！不是妳这个丫头呀！妳到底听懂了没呀！？」我竟然吼了出来。

　　诗云呆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头低了下来，啜泣声随即传了出来。

　　「还哭！没有用的！我不想再看到妳，我要走了。」不理会她的哭声，我转过身，准备离去。

　　「呜…呜…学长…学长你今晚不练球吗？…我帮你请假好吗？」

　　「…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我骑上停在不远处的机车，离开了这儿。只留下还在原地啜泣的诗云，还有她向我说着再见的声音。

　　事后想想，我是不是真的说得太绝，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呢？

　　* * *

　　接下来的日子，期中考周来临了。

　　学校规定的期中考周，应该是四月十日的这一个星期，但因为教授的个人时间因素，各科考试的时间可能遍布在整个四月之中，这情形算是相当平常的。可是，我不知道这次教授们是否有串通还是怎么地，期中考周竟真的成了我唯一的期中考周！我修的所有科目竟然全在这个礼拜考期中考，我的天呀！上天救救我呀！

　　于是，原本该是好好玩他个七八天的春假，也只能留在学校宿舍里，没有约会，没有练球，拼命地死读活啃这一本本的教科书了。

　　这样也好，这样我至少可以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不用去想一些我暂时不想去触到的烦恼，可以让我之前动荡不定的心情，暂时地平伏下来。

　　我还可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真正的感觉。

　　我是否真的那么地喜欢丽洁呢？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喜欢她的因素会否只是比较聊的来，因为她的美丽吸引了我，就再也没其它因素了吗？

　　好好想想，其实光“美丽”这一点就足以造成任何人喜欢她的原因，那么，我爱她吗？说深一点，我沉迷于爱她的情绪中吗？

　　相较于丽洁，我对诗云的抱歉多过于生气，那一天我的情绪完全冲昏了理智，丢下了一句句的狠话，却丝毫没能去在意她的感受。我不喜欢她吗？不是的。如果不喜欢她便不会在意她曾说过什么话了，可是这种喜欢…这种喜欢……

　　停停停，如果我再继续这样地想下去，那我的考试岂不就不用考啦？

　　以后，要如何去面对她们两个，留待期中考后再说罢。

　　Chapter 40

　　* * *

　　很快的，这没有约会、没有练球、只有读书和报告的春假结束，明天星期一的第三堂课，考西洋美术。

　　晚上，我正吃着室友帮忙买回来的便当，边做着热力学的题目，西洋美术的课本已看完丢在一旁，突然间，整张桌子震了起来。

　　「嗨！Terence，最近好吗？」

　　我急忙接起了手机，听似相当高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对方是丽洁。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嗨……」我应了一声，很是疑惑。

　　「你下星期日要去台中一中的社团联展对不对？跟你一起去好吗？」丽洁说道。

　　「我？妳约我？」约我？？？

　　「对呀！我想你应该没有跟其它人有约吧，好不好？」

　　「我说小姐呀，你可别耍我喔！你那天才那样子对我而已，现在又……」我是不是正在被耍呀？我怀疑。

　　「你别想那么多嘛，我真的也很喜欢你的呀，只是……唉唷！这是两回事嘛，好不好让我跟你去嘛！」

　　「好好好，你都约我了，我还能说“不”这个字吗？可是下星期日妳们考完了吗？」

　　「当然考完啦，我春节前就开始期中考，这星期三之后就没有考试了说。」

　　「真好，你知道我有多衰吗？一个星期考九科耶！是九科耶!一个星期就解决所有的科目，我现在已经读得头昏脑胀了。」

　　「呵，好可怜。加油加油！」

　　「对了，妳知道吗？妳们Paula后来跟我们仕伦天天都在通电话耶，一个先打过来，讲个好久，再换这个打过去，讲的更久，难道他们不知道电话费要钱哪，真是杰克！」

　　「什么杰克？喔喔，我知道了，呵！我好几天没看到柔君，不知道有这回事耶。她们真的每天打电话喔？我下次遇到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Paula的名字叫柔君吗？」 「嗯，对呀！她人很漂亮吧？」

　　「很漂亮，但还是妳漂亮点。」 「呵！谢啰。如果…你想他们两个会不会……」

　　「ㄜ，不会吧？你认为他们两个有可能…，有这种可能性吗？」

　　「有可能呀，柔君他现在没有男朋友，说不定她跟你们家仕伦会合得来也不一定。」

　　「那岂不是太便宜仕伦了。不过说归说，我还是希望他真能和Paula在一起，不要像……问你喔！怎么你也会想要去一中看连战呢？」就在又想到上星期日之事，心情渐渐低落之际，我赶紧转了个话题。

　　「连战？」

　　「齁，别抓我语病。是联展，我说的是社团联展。你应该不是美术班的呀？」

　　「呵，我知道。我不是一中的，但我们女中的学妹也有参加联展，和你们学校的吉他社有联合演出呢！我想想左右无事，又听说这次办得蛮盛大的，就答应学妹去看啰！」

　　「喔，难怪。星期日我应该是坐早上七点四十分的复兴号，你没问题吧？」

　　「真的要那么早喔！…没问题！」挖咧！差点跌倒！

　　「那么其它的我们星期六再说，我还得读点书，再见啰！」

　　「嗯！掰……」

　　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动物？一星期前待我是一个样，现在又是另一个样，叫我要何以适从呢？她约我的动机何在？我越来越弄不清她现在的想法，女人心，真的如同海底针一般，摸也摸不着。

　　无庸置疑地，我依然深深喜欢着她，往好一点处去想，这次的约会搞不好会是个转机呢！她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她可能认为我俩间还少了点什么，所以才会那样说的吧！

　　将话筒挂回窗户旁的无线话机上，我双手扶着窗沿，望向窗外的环校道路，刚好有两个人正肩并着肩，在晕黄的灯光下慢跑，模模糊糊地，如光烟弥漫一般，给我一种好浪漫的感觉。

　　这才发现，今晚的雾，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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