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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岳书记的指示非常明确,请大家遵照执行。"周子敬接过话题,"具体的安排是,国资委配合复查工作由老万负责,中纺集团就由老郑和老齐共同负责。记住,在此案的复查过程中,一定要在工作上提供便利,在生活上也要给予关照,如有怠慢,我直接过问。"

  齐伟率先点头,万有金随后表示接受,郑天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毕然显得有些不安,丁大庆更是诚惶诚恐……

  周子敬侧身询问岳书记,岳书记摇摇头。

  周子敬又征询法官和律师,法官和律师也都摆摆手。

  "那好,会议到此结束。"周子敬表情严肃地宣布,"从现在开始进入此案的复查工作阶段,具体复查程序听从法官和律师的要求,我和岳书记回避。"

  言罢,周子敬同岳书记相继站起身,先后走出会议室。

  岳书记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走进周子敬的办公室。

  "哈哈,你这个家伙,办公室很气派呀。"岳书记的语气充满揶揄。

  "这是人家提前给我准备好的,弃之不用岂不可惜。"周子敬坦然回答。

  岳书记坐在沙发上:"中纺集团的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同郑天龙正式接触。"周子敬坐在岳书记对面,"不过,阻力很大。"

  "你安排的那个齐伟同志上任了吗?"岳书记又问。

  周子敬如实汇报:"已经正式宣布了,准备马上进入中纺集团,开始清产核资。"

  "这一步仅仅是开始,不要期望太大。"岳书记叮嘱道。

  "我明白。"周子敬点头,"我这一步也是投石问路,要想真正打开中纺集团的局面,还要等待贺铮同志重新出山。"

  岳书记胸有成竹:"他的案子已经进入了复查程序,很快就会有结果。"

  "老领导,有个重要情况得向你汇报。"周子敬神情严肃。

  岳书记表示关注。

  周子敬把自己遭遇抢劫的经过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并且表明了自己的判断。说起来,当时还算幸运,周子敬很快在草丛中找到车钥匙,不然的话,真是要惨遭挨冻受饿之苦了。

  岳书记神情十分凝重,看得出他内心交织着愤怒和震惊,也仿佛陷入了更深切的思虑。许久,他才缓缓地问:"你报案了吗?"

  周子敬摇摇头:"我想在向你汇报之后再决定是否报案。"

  "不要报案。"岳书记心机深沉,"我们就是要不动声色,让那些人摸不着头脑。我们愈是沉稳,对手就愈会慌乱,就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周子敬表示同意:"我也是这样考虑的。"

  岳书记面色严峻:"子敬啊,我们面临的是一场严酷的斗争,很有可能会流血啊!"

  周子敬笑道:"老领导,咱们可说好了,如果我在这场斗争中英勇牺牲,你可要追认我为烈士哟。"

  "开不得玩笑。"岳书记心意忧切,"随着事态的推进,我们面临的危险就会愈大,要防备那些人狗急跳墙。你和贺铮同志都要提高警惕,尽量避免单独外出。"

  随后,岳书记讲了贺铮的企业遭受报复和省公安厅侦察员被劫持的事件。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周子敬怒不可遏。

  "他们愈是猖狂,我们愈要沉住气。"岳书记开导他,"公安局无故扣罚贺铮的车辆,事后我没有追究;省公安厅对侦察员被劫持也没有太多责难,只是又秘密派人潜入了中州;你的这个事情依然要冷处理,以不变应万变。但是,人身安全要重视,不可掉以轻心。"

  周子敬认同地点点头。

  "我也向你通报个情况。"岳书记转开话题,"我们中州市内的几大银行和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等主要领导近期内将进行轮换,新领导马上来中州上任。这一下,我们的招待所可要热闹喽。"

  "太好了!"周子敬喜形于色,"有省委的支持,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这也是经过讨价还价的。"岳书记实言相告,"你知道的,前次严省长紧急召唤韩市长,就是磋商此事。结果,调换干部的名单就打了折扣,一些重要部门的领导暂时还动不得。"

  周子敬忿然:"严省长政治上糊涂。"

  "不可乱讲。"岳书记制止,"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大有进展了,任何事情都是循序渐进地发展的,不可能一步到位。"

  周子敬无奈地表示理解。

  "我再向你透露个信息。"岳书记又转开话题,"你要有思想准备,组织上有意安排你担任更重要的职位。"

  周子敬颇感意外:"我目前的工作刚刚小有进展,脱不开身呐哪。"

  "不是要你脱身,是要你挑更重的担子。"岳书记解释,"我们来中州,要在抓政治建设的同时抓好经济建设,这也是我们党在新时期的中心工作。你已经有所了解,中州市过去多年的所谓经济增长,不过是浮夸的泡沫现象,而且严重地破坏了持续发展的基础。什么是中州经济持续发展的基础?就是我们的工业企业嘛。这方面你是专家,要准备挑起全市工业经济发展的重担。"

  "我目前的岗位就是担负这样的责任啊。"周子敬似乎有些不解。

  "分量不同嘛,要准备站在更高的高度,从宏观上促进工业经济的发展。"岳书记进一步说明,"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行政职务担任市委常委是有违常理的,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你跻身更重要的行政岗位埋下伏笔,毕竟省委苏书记和我在党内还是说话算数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周子敬明白了,严肃表态:"老领导放心,我不会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很好。"岳书记满意地点点头,"之所以提前给你透露信息,就是要你从现在开始从思想上转变,要从宏观的角度思考全市工业经济的发展,在企业改制的过程中着眼于长远,立足于持续,打下坚实的基础。分量不轻啊!"

  "我会努力的。"周子敬充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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