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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婚约毁

  在值班室的床上翻来覆去到午夜,两个人影在脑中挥之不去。

  印钟添的颓然无助让我心疼,叶正宸的气势逼人让我心悸,两个人像在我脑中较劲儿,你一言,我一语,斗得我思绪一片狼藉。

  最后,我放弃了睡眠,披上白大褂走进值班室。

  坐在电脑前,我调出收藏夹里各大国外医疗网站浏览,看看有没有新的成果,有没有抗癌的新药。

  不是我崇洋媚外,国内的网站到处充斥着虚假广告,我被骗过两次,再不敢轻信。

  偶然在一个网站上看见有个美国专家提到淋巴癌,见解独到,我忙打开邮箱,想给这位专家发封信,咨询一下。

  邮箱登陆,收件箱里多了一封未读邮件,标题:【关于淋巴癌最新治疗病历。】我以最快的速度点开,没有留言,没有署名,没有发件人信息。我隐隐猜到是谁,又不敢相信,急忙打开附件中的文档。

  文档中总结了为数不多几个淋巴癌成功病例的治疗方案,每一个病例后面都有红色的注解或者专家的意见。

  我细细地读,文档从头至尾,条理分明,无处不显示着笔者的专业和严谨。

  是他,只有他才能写出这样有深度的东西,只有他会为明白我最需要什么,只有他会发一封没有留言,没有署名的信——他相信我能读得出,读得懂。

  读到最后一页,结尾处有一行鲜明的红字:“总结这篇治疗方案,用了我二十四个小时,谢谢!”

  看到这句好,我仿佛看见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坏笑,看见那个通宵达旦坐在电脑前专注工作的背影。

  哑然失笑的同时,我的眼睛酸疼。

  二十四个小时……他如何在这三天里挤出二十四个小时?

  我记起了昨日他脸上的疲惫。

  手边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叶正宸的手机号。

  我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文档,心一软,接通了。

  “还没睡?”他问。

  “嗯。刚收到你的邮件。”

  “我知道。”电波里,叶正宸的声音格外有磁性:“我发邮件的时候设置了已读回执。”

  他的呼吸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我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这样听着他的呼吸,一直听。

  “明天我要回北京了。”

  他要走?不是说要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吗?

  浓浓的惆怅化作一个淡淡的声音。“哦。”

  “我真舍不得你。”他故意大声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师长说了,我再不回去,他就派人来南州抓我。”

  惆怅顿时化作哑然,唉!有叶正宸这样的部下,他的师长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我?”见我还不说话,他说:“那我不走了……”

  如同一块丝滑的比利时巧克力入口,甜蜜绕舌,眉眼不觉染了满足的甜笑。“谁舍不得你。不过,钟添说想请你吃饭,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

  “请我吃饭?你未婚夫挺识时务的。”

  “市政府那种地方,不识时务的人怎么混下去。”我站在印钟添的立场说。

  “那也不必趋炎附势吧。”

  叶正宸语气里的讽刺让我极不舒服,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叶正宸一样,生在显赫之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张扬他的个性,敢去和现实硬碰硬,棱角磕棱角。

  印钟添生在普通家庭,从小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且为之付出了全力。

  在市政府生存,他无力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

  他磨去了自己的棱角,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小心翼翼往上爬,而立之年爬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谁知一不小心跌下来,一无所有。

  “他才不是。”我的口气明显不悦。“叶正宸,你别把人看低了,钟添是想感谢你,你不接受算了。”

  对于我的极力维护,叶正宸冷哼了一声,相当不屑。“我真搞不懂,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我还他一个冷哼。“钟添再怎么不济,也比某些衣冠禽兽的男人强。”

  他的呼吸声被话筒放大,呼啦啦的。

  “你这女人……”电话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响:“怎么过了河,就拆桥。”

  “……”

  我倒是想拆,这钢筋混凝土造的大桥,我无从下手啊!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喊着:“医生,医生!”

  “有病人叫我,不跟你说了。”不等他回答,我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跑去看病人。

  从那日后,叶正宸再无消息,电话也没有。

  我爸爸恢复了健康,出院了。我的工作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每天尽全力抢救着一个个无药可救的病人。可下了班,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轨迹,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心去看印钟添。

  “我今天看了一个房子,和我们以前的户型一样,位置也差不多,就是价钱有点高。”我故意找些事情和他说说,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都怪我,当初急糊涂了,为了去北京疏通关系,居然低价把我们的房子卖了。现在想买个合适的,太难了。”

  印钟添犹豫了一下:“买房子的事情能不能再等等。”

  “等?”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买房子准备和我结婚。

  “那笔钱,我想用用。”

  我懂了,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交给他。“密码你知道的。”

  “小冰……”

  我笑着摇头。“你不用说了,我懂。”

  案子没结,前程未卜,他需要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住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肩上,我能深切感觉到他对未来的怅惘。

  我特别想帮他,可我不知怎么帮,除了去找一个人不,我不能去找他,印钟添绝对不会允许我那么做。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年轻,可以从头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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