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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这时,我恶毒地想:大概我们陶局外出坐火车,也遇到过这种尴尬,所以每出差一次,回来脾气就特别大。估计一路上,他把自己当个大领导,别人没把他当碟菜。

  如果接下来不发生那件事,历史也许要重写,当然指我们三个人的个人史。

  还是让我先来介绍一下会议情况吧。当天下午报到,自由活动,晚上舞会。第二天开幕式,领导讲话,学术研讨,下午总结。第三天游览。安排得好精当啊。

  虽然我们同住一个宾馆,但我是以与会者的身份入住,她们俩是以散客身份入住。身份一下就不同了,吃饭她们吃她们的,我与满座高朋吃山珍海味,用水井坊漱口都行,她们想喝饮料自己掏钱。我与她们擦肩而过装作不认识。认识就麻烦。下次开会,来的是局里另一位,而别人说:哎呀,你没苏主任潇洒,他可是一次带两个啊。你怎么?同是一个单位,哈哈,过得这样清汤寡水?

  这还了得?人人都想配个秘书。特别是陶局一百二十分地想,总是想带个女同志出来,就是师出无名。你苏某不错嘛,看不出嘛,看不出啊,还一拖二。

  惩罚你,是因为你与我背道而驰。但还有一种惩罚,与工作毫不相关,那就是嫉妒。所以,女人长得好不是你的罪过,男人太优秀也不是你的缺点。话是这么说,一切人生的不幸,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总之,由于多年受机关教育,我养成了在公共场合对美女熟视无睹,对漂亮深恶痛绝的高尚气质。所以,会议两天,我基本上是一个正常的与会者。当然,也偷偷溜出去与她们吃了顿夜宵,并在张家界投入了一百多元“水彩”,属于肉包子之类。不过,作为资深彩民,我们认为这是非常正常的。第三天,虽说是统一行动,但主办方也听君自愿。许多革命干部对张家界并不陌生,好,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哪,剩下的一起乘车去风景区。

  我们按计划去凤凰。

  上午10点,我们赶到火车站。买了票,在候车室里等11点半的车。这时,阿慧接了一个电话,边听边变了脸色

  怎么啦? 怎么啦?

  我爸身体不好住医院了,我得赶快回去。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阿慧。阿慧,河南人,家有父母及一个弟弟,弟弟读大学。她与君雨同在雁南商学院毕业,毕业后留雁南至今。

  我们不断地安慰她,又忙着为她买去河南的票,然后送她上火车。等到火车在挥手中变成一个白点,月台上就只剩下一男一女了。

  凤凰还去吗?只有半个小时供我们选择了。我当然想去,但是得尊重君雨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就一道打道回府。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望着她。

  她说:怎么?你想回去啊?

  我说:不是,听你的。

  她格格地大笑起来,挥了挥拳头,说:我怕你?

  我们又坐上了张家界至吉首的列车。

  高高的山,深深的谷,车在山腰穿行。

  村落,水田,城镇。

  我们依窗而坐。这次,我才知道君雨的身世。

  林君雨,1982年出生在雁南相邻的一个叫水城的小县城。父亲是位普通干部,母亲是位医生。上有一个姐姐,比她大五岁,早已成家立业。毕业后,就留在雁南。简简单单的人生,一如她的为人一样。

  她问:稳哥,你呢?

  我向来喜欢模糊我的历史。有些人喜欢抬出祖上是李世民同志,孔老二大人。我只说父母是工人。即使我是孔大人的嫡系第几十几代孙,我也无从考证。至于高中时代那场伟大的恋爱,我更不喜欢让人知道,所以,我似乎比她还简单。只说从小读书,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在雁南教育局至今,一切平平淡淡的。

  一路上东拉西扯。

  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凤凰。

  凤凰,这个质朴的小城,宛如一幅《清明上河图》,优美地卧在湘西的山水间。我们走在大街上,看风景,看屋舍,看人流。

  我们按沙老师留给我的号码,拨通了他的电话。沙老师说:到了沈从文故居,你就问问,那儿的人知道我。

  几经周折,我们终于找到了沙老师的住处。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我仰慕已久的英雄登场了。在客厅里,我见到了这位心仪的先生。他个子不高,衣着朴实,双眼慈祥,仿佛一眼就认出了我似的,说:稳准狠?

  我说:惭愧惭愧,不知天高地厚取个这样的名字,你才无愧这个称呼。

  他笑了一下,说:上茶。

  品着本地毛尖,我们侃侃而谈。他原来是研究模糊数学的,在武汉一所大学教书,退休后就回了老家定居,以前对彩票也没碰过,只是女儿喜欢买,经常不中,他才试着帮她研究一下。一研究,就有了些心得,所以,他研究彩票,是给女儿提供参考。

  我们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我估计这也是彩票朋友最关心的话题。沙先生说起了他研究彩票得益于中国古代数论。

  几千年前,中原大地,天地之间一片荒芜。

  一股巨浪从西域高原直泻而下,摧枯拉朽,一路狂奔,直到与东海相拥,她才平静下来。在她的身后,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这块肥沃的土地上有一小段,小到在地图上绝对找不到具体位置,因为它仅仅是小段上的一块不足十平米的沙滩。在沙滩上有几行脚印,然后是几个先民画的一幅画。决不是山水写意之类,也不是太极。而是以五为核心,四组按东南西北分布的数字:549、516、583、527。

  没有人注意,以为这是好玩,是他们随意之作。但是,这种看法不符合逻辑,因为这几个看似简单的数字组合具有史无前例的逻辑性。它足可以列为中国第五大发明。

  很可惜,它没有成气候。这几组数字后来就蒙上了神秘色彩,被称为“河图”,与一本流传很广的著作——《洛书》混在一起,称为“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是干什么的?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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